郑氏恍然,道“快将太史令请进来,我要细细问他!”
说话间,便有人去请太史令,那刘佥事进府,见江絮,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想后退,到底忍住了,上前与郑氏行礼道“见过夫人!”
这郑氏是见过刘佥事的,知道他原是张路麾下谋士,因不得张瑞喜欢,随便指派了个太史令的虚职于他,现今局势,都在抢地盘夺天下,谁有空去管那些个天象历法的。
不知这老匹夫何时学了个观星看卜之术,郑氏虽有些疑心,但偏他说的又与清虚真人所言,对上了,道“刘太史所言西北有灾星落府,此乃何意?”
刘佥事被绑在柴房一夜,浑身酸痛,他昨晚假意投诚,原是想今日与张瑞告状,没曾想这张瑞一早就出了府邸,他还被那莽汉喂了一颗毒药,可真是有苦说不出,闻郑氏所问,解释道“回夫人,昨夜下官观星像,见有灾星只西北方而来,正巧落在府中,我恐府上会出现灾祸,一早便来府中禀告。”
听他如此说,郑氏更是深信不疑,道“刘太史既是能卜算到这灾星来自河州,那可知要如何解?”
刘佥事道“下官无能,只能算出灾星,实不知如何驱除厄运,还望夫人降罪。”
郑氏哪里有心情降罪,只觉得他无用,随意挥了挥手,道“刘太史辛苦了。”
便不再理会他,继续与江絮道“真人,你神机妙算,可否替那周家算上一卦,找到他们的踪迹。”
江絮道“夫人,贫道虽道行浅薄,算不出周家的行踪,不过与小郎君既有这场缘,贫道可为小郎君卜上一卦,测一测这一劫的吉凶。”
郑氏现下把他当成救命稻草,闻言道“真人仁厚,若能救得我家大郎,日后我必定为真人塑上真身,助真人早日得到。”
江絮道“夫人莫要如此,修行之人,只讲究缘分。”
郑氏连连点头,唤人来帮江絮摆出阵法,江絮将那小儿放在符纸中间,取出桃木剑,假模假式的开始做法,待觉得时机差不多,俯身将那小郎君抱起来,查看一番,见那小郎君后劲正粘着一张符纸,她忙撕下来,那符纸上显出一只马蹄印,她一怔,道“夫人,此乃马仙作祟!”
郑氏一听,十分不解,道“我儿年岁小,从未接触过马儿,怎么会有马仙作祟。”
江絮摇头道“未必是小郎君引来的,许是帮他人挡灾。”
郑氏微微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身子一颤,扶着凳子坐下,半天道“那要如何才能将他送走。”
江絮道“夫人可曾听过,河州周家马仙一事,说的便是这周家曾经虐马被马仙惩罚,后真心悔改,一心伺候马仙,方得了马仙的原谅。”他说着将那小郎君递给郑氏,又道“神仙与妖怪不同,只需要你诚心改过,他不会为难凡人。”
“只是如今不知这马仙为何找上来,若知缘由,倒是好办许多。”
郑氏听闻,冷笑一声道“我倒是知道为何?他造的孽,想要让儿子来替他偿还,做梦去吧!”
郑氏听闻有救,喜不自禁,正想再问详细些,忽然身子一抖,乍然明白过来,张瑞为何屠戮周家数百人,不就是因为周家不肯交马场与他,若是这周家人在附近,估计早就被张瑞抓起来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道为何大郎突然被马仙缠上,原来还是他造的孽!
刘佥事身子一僵,扯了扯嘴角道“清虚真人,幸会幸会!”
话落却不敢再看他,这小子好似将他那点心思看穿了,让他又犹豫起来,听的那小子又道“刘太史,我见你印堂微有黑气,近日出行可得小心些,恐有血腥之灾。”
刘佥事眼皮一跳,他怎么忘了,这小子身边,还有位黑煞星,他不知道躲在哪里,若是这小子在府里出事,恐怕他出了门,人头就要落地,一时又熄了心思,另捉摸该如何保命
那王管事正在院中吃早饭,听传唤之人所言,他手中筷子一顿,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在门口等会,我换身衣服就来。”
他说着将筷子一搁,转身进了室内,饭桌上另坐着一位年轻的男子,他长相普通,见状,起身也跟了进去,道“叔父,夫人突然唤你,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年轻人是王管事的侄儿,数月前从南地投奔他而来,虽生的普通,但比常人聪慧机敏。
王管事膝下小儿年岁不大,派不上用场,是以对这位侄儿,他是十分看重的,平日府中事,倒也不瞒他什么。
他边系着腰带,边道“夫人那边倒是无妨,你只需将牢里那两人看好。”
这王郎君闻言道“叔父,我明白了,那牢里如今围的跟铁通似的,仍是苍蝇都别想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