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翰见他恭顺之色,不在于他计较,孙校尉此人忠心有余,心思不足,当初选中他亦是因为如此,自己需要的只是听话的人,他道“你明白就好,下去吧,城楼的巡逻要多加强,谨防关中夜袭
孙校尉应道,便离了宋翰的院子,往府外去,还未出府,就撞见皱着老脸的丁管事。
却不料孙校尉不仅不曾怪罪他们,还嘱咐他们好生照顾江娘子,有甚需求,他们若是不能解决,可以来寻他,听得何司戈连连点头,只觉虚惊一场。
不过他也不是糊涂人,恐怕孙校尉是念着他们初犯,又不好因此得罪江娘子,才放过他们,再来就不好说了,哪里敢真的去找他解决什么难题。
他因方才相谈,这会子心情不错,出口道“丁管事,这是出什么事了?怎生满脸愁容!”
丁管事行礼道“见过孙校尉。”
顿了顿,想到他方才的询问,叹口气又道“还不是为了那位江娘子,看着温善的性子,哪里想到这么会折磨人,这会子闹着要吃新鲜的柿子,这时节哪里去找。”
“校尉你也知道,将军惯来宠她,我哪里敢得罪,只好让府里的侍卫帮忙去城外看看。”
这丁管事说着,想到还有其他事,又匆匆请罪离开,留下孙校尉一人站在原地,面色沉重。
他因先前之事,恐将军起疑,近日不曾过问府中之事,只让人小心看着,没想到几日不问,她竟在府中如此猖狂,将军难道都不阻止吗?
孙校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方才听将军之言,还以为将军有意处置江絮,向陛下证明其心,单看丁管事这态度,哪里像是要处置她,分明还受宠的很,他站了站,往外走去,路过花厅,见守门的侍卫,道“将你们头儿叫来,我有事问他,”
那侍卫面露犹豫,吞吞吐吐道“回校尉,何司戈他现不在府中。”
孙校尉面色一沉,道“他不在府中?将军府上危机重重,前些时日出现的贼人还未抓获,他如此玩忽职守,我看他是不想干了!去哪了?把他给我找来!”
那侍卫见他变了脸,越发小心翼翼,道“回将军,并非何司戈松懈,乃是江娘子想吃鲜柿,管事派何司戈出城去找了。”
又道“不止是何司戈,府中侍卫,大半都去了城外。”
孙校尉听闻脸色越发难看,没再理会这侍卫的话,甩袖而去。
留下那侍卫长嘘一口气,完了又开始担忧起来,他看孙校尉的脸,像是气的不轻,这下可不好办了。
他们原是孙校尉从军中调来看守府中安全的,本以他马首是瞻。
只前些时日,校尉带兵闯了将军府一事,惹了将军不悦。
那时起,校尉就甚少再过问府中之事,他们一伙人,还以为将军要弃了校尉,嘴上不说,心里都想着另谋出路,这不见江娘子正受宠,他们才有意讨好。
今日见校尉从将军院中出来,又好似不是那么一回事,这要是江娘子没讨好到,先得罪了孙校尉,日后可别想有好日子过来,越想越觉担忧,待那何司戈回来,忙将这事,告诉了何司戈,听的何
司戈面色一白,赶忙去孙校尉府中请罪。
宋翰神情倨傲,道“旁人怎么想,与我无关,这火药又非龙州一地专属,我们既然能研究出来火药弹,关中研究出来,亦不稀奇。”
孙校尉闻他这话,越发着急,只好直言道“将军,旁人的话,你可以不在乎,但陛下的心思,你又如何能不管?”
自那次杀江絮不成起,这孙校尉一直不曾有其他动作,宋翰还以为他想通了,乍听他提起刘赞,有些不悦道“孙校尉,陛下那处我自会应对方法,无需校尉操心,如今白板城中已经出现火药弹,关中实力大增,说不得什么时候,又会来偷袭龙州,孙校尉只要守好龙州便可。”
孙校尉听他这么说,一时不知他准备作何应对,这都好几日了,不见他有动静,他才急着上门提醒,如今听宋翰这样说,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些,将军许是一早就已经有了处置江絮的打算,毕竟先前的事,还都在将军掌控之中,一旦牵扯到陛下,将军自然就清醒了。
将军府上,方食过晚膳,宋翰踱着步子过来,他近日无事,想来听江絮讲讲异世之事,方进屋子,就见江絮桌子上放着的鲜柿子,开口道“怎么不吃?这么折腾我府上的人,还以为你是真的想吃!”
江絮扫了一样那几枚柿子,好笑道“看不出来,宋将军府上办事效率还挺高,这都四月了,还能找到这玩意,可真是为难他们了。”
她原想着让这些人拿些柿饼回来就不错了,没想到他们还真能找到新鲜的,确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