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盖原对这消息将信将疑,但不过两日,就斥候来报,关中竟然将马匹赶到京水河畔一侧的X地上放牧,又思及之前他们拦截粮草一事,幸而这粮草当时被烧毁,不若他还真是为旁人做了嫁衣,至此,他是相信,这鹤鸣县中当真缺粮。
但纵是如此,他亦不敢轻举妄动,唯恐再此受骗。
公孙俊道“可出了鹤鸣县,必定有刘盖的斥候在四处巡查,上千骑兵出行,恐难以避开他的视线。”
江絮虽觉得赵观此法冒险,但却不是不可为,且他们已经到了如此境地,若在不兵行险着,只有被拖死的份,闻公孙俊疑问,她道“人可以不去,马先行便是。”
赵观赞许看她一眼道“江先生聪慧,我已与刘盖营中的线人取得连续,欲让他像刘盖透漏一些鹤鸣县的事情,譬如我方粮草即将耗尽,缺少草料,不得不将马儿赶到远处放牧一事,怎么也得让刘盖知晓才是!”
江絮笑道“郡王计谋缜密,此计必可让那刘盖大败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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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八月中旬,刘盖攻下延西城已是过了半月,他虽有意从城中掠取粮草,以供军需,但这张潺将延西城祸害的早已不成样子,仍是他足够心狠,亦难以在城中收取到足够的军需,只好派人从其他郡县运送粮草来此。
岂料这粮草还未到他手中,已在半路被关中人拦截烧毁,气的刘盖恨不得当场点兵与赵观对决。
麾下谋士忙劝道“大王,这鹤鸣县中有火药弹,切不可冲动行事,粮草一事,再行想办法便是!”
刘盖因先前上过一次当,这会子冷静的也快,闻言,不再提对战一事,且那火药弹确实让心生畏惧,他命人研究至今,还未有成型的火药弹制出。
不过,他不说,自有旁人开口,另有谋士道“大王,我知大王顾忌城中火药弹,但此时出战,未必不可,我等不需攻击,只需再城外列阵,以做恐吓,皆是那赵观不肯投降,但他麾下之人未必肯陪他送死。”
刘盖听此提议,心中已经有所动摇,他不是不知粮草被截一事,已经引发军中人生了怨气,此计若能成,对他们则是一本万利,若不能成,亦无多大损失。
只未料,军中有将士听闻此事,上言道“大王,此时鹤鸣县缺粮,城中必定已是惶恐不安,我等若趁机围攻鹤鸣县,那赵观见状,必定不战而降!”
刘盖冷眼瞧他,道“赵观岂是轻易投降之人,且鹤鸣县中尚有火药弹,我等冒然攻击,他狗急跳墙,你们拿什么去抵抗这火药弹的威力。”
那将士一时哑口无言,他提议此事,并非单单想拿下鹤鸣县,而是因军中知道粮草被截一事,已经有人生了不满,若继续拖延下去,恐生内乱,但听刘盖不愿,他亦不敢再多言。
略一想想,他越发有些心动,但依旧有些犹豫,恐又中了赵观的计谋,与方才提议的那将士道“你派人去京水河畔细看,那关中人是否当真在洼地放牧!”
那将士闻言,知道刘盖这是考虑出兵,忙喜道“卑职听令,这就派人去查看。”
第143章 生效
一早,太阳从东方升起,亮橘色的光打在城墙的旗帜上,似一层金屏,风乍起,吹动旗帜,那金屏风瞬间碎开。
城墙上,守了一夜的小将瞪着通红的眼,见接班的同伴来此,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道“我先回了,接下来换你来。”
那接班的小将还未说话,眼角忽然扫到一抹阴影,他一怔,猛地抬头看去,顿时呆傻在原地,另一人正说着话,见他突然不动了,奇怪道“你怎么了?还没睡醒。”
那小将无意识的摇了摇头,颤颤巍巍的指着远处,断断续续道“有。。。有。有人来了!”
只他能如此冷静,帐外的疲惫的将士,却无法安静下来,正值夏日,这会子太阳升起来,又热又闷,加之一早不过匆匆赶路,吃的那点子东西早已消耗殆尽,这会子闻到一股带着饭菜气息的青烟,只觉越发饥饿难耐,疲惫不堪,哪里还有战斗的心思。
有些坚持不住的,不敢找上峰闹腾,只原地坐了歇息,这事有人带头,就有人学,原还挺立的大军,呼啦啦的都盘坐在地,顿时再无方才的那股子威慑力。
刘盖在营帐中听闻消息,面色大变,忽然明白过来,这味道哪里是什么乡野人家,分明是鹤鸣县中的赵观搞得鬼,思及此,脸色越发难看。
营帐中有谋士听闻,心头一惊,道“大王,此行不可再拖下去,那关中人恐以此计,故意乱我军心,若不能速战速决,当以撤军方为正理。”
刘盖自拿下中洲一来,一路皆胜,偏在这鹤鸣县吃了赵观一次大亏,他虽告诫自己,必要提防赵观,但心中如何能甘心,若这会子就这么走了,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他略顿了顿,道“延西城中已无军需可供我军用,今日如不拿下这鹤鸣县,恐你我都要被撵回东山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