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突叶护一怔,忽然笑道“原是赵三郎君来此,老夫有失远迎,三郎君以身犯险,可真不愧是赵家的后代!”
赵知道“我年轻不懂事,哪里敢劳烦老丈。”又道“这火再烧下去,这些火药弹可就要炸了,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谈谈!”
利突叶护道“三郎君既然愿意留下来,其他人,老夫自然可以放过。”
几箱子火药弹,若是能换赵坚一个儿子,倒也不亏!
赵荣在一侧,听他与那突厥人对话,语气坚定,面上带着赴死的决绝,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一抬手,一手刀砍向他的脖子,赵知后颈一疼,想再说什么,已经没了意识。
利突叶护见状,摸不透这黑衣男子是何心思,他呵斥道“你们中原人,对待主人,便是这般无理!莫非你还以为你能逃出去!”
赵荣并不理他,只将赵知背负在肩上,忽然从袖间掏出一条黑色的发带,蒙住眼睛,动作极快的朝着突厥营地外侧而去。
利突叶护哪里肯放过他们,连忙让人放箭,只未想那箭似雨,却被这黑衣人避开,他大怒,欲紧追上去,忽然不远处的火堆发出一声响动,他脸色一白,匆忙带人后撤,方走出一段距离,就轰隆一声巨响,他只觉一股巨大的风再将他往后推,再来就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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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州城,距离突厥营地,不过十里,方才那声巨大的爆炸声,亦传入到叙州城内,李谦守在城墙上,面色大变,正欲去寻赵达,见他已经打马而来,忙上前道“世子,你所料果然未错,这突厥人手中,果然有火药弹。”
赵达对此事,已经确定八九分,并不意外,他道“李郡守,突厥的火药弹不会无缘无故爆炸,应是三郎那边动手了,现在该轮到我们了!”
李谦闻言,道“世子,城中尚且需要人镇守,还是由我带人前去即可!”
赵达摇头,道“城中无需留守。”
他见李谦面带犹豫,解释道“火药弹威力虽大,但像方才这般威力的还从未见过,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则是突厥已经有了比火药弹威力更大的武器,二来便是这炸的不止一颗!”
他欲前往,一则是想趁机将突厥撵回去,二来亦是担心三郎,虽说他让赵荣护着三郎,但方才那声,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李谦方才亦觉得有些怪异,只是来不及细想,如今被赵达点开,他心意有些沉,这么多火药弹爆炸,不知三郎君可曾及时躲避开来,又见赵达面色凝重,猜他心中必定是担心幼弟安慰,遂不再劝。
若是突厥的火药弹全被捣毁,他们这会子围攻,正好出其不意,将这些突厥人围困在营地里,打的他们无处可逃,日后再不敢来犯我中原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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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然依那与何校尉战的正酣,后方营地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两人动作一顿,齐齐看向那一处,只还未看清,一股风卷着沙子迷了两人的眼。
何校尉率先反应过来,知晓方才那爆炸,必定是三郎君已经事成,他们可以撤退了,遂不再恋战,欲带人突围撤退。
然依那亦很快反应过来,这些人今夜偷袭的目的,原来是在这,他面色铁青,这些人既然寻了机会,哪里还会给他留机会,恐怕那些火药弹,已经毁于一旦,这与突厥来说,不过是一次尝试,但对他,却至关重要,此战关系着他在突厥的地位!如今全被毁了,他如何能不气!这些人当真可恨至极!
他已经无心再与这些中原戏耍下去,往后退了几步,示意一侧的突厥将士上前来,将他们围困在中间。
何校尉有心撤退,但,眼见着突厥人将他们包围起来,知道愤怒中的然依那是不会给他们机会离开,他心中已是有了战死的念头,振臂高声道“儿郎们,三郎君已经破了突厥人的计划,今日之后,叙州可保,我等任务已经完成,今日多杀一个突厥狗,亦是赚到!随我冲!”
他麾下那些将士,亦是明白如今的处境,此行出来时,心中已经做好准备,听何校尉之言,高呼一声,与围过来的突厥人厮杀起来。
利突叶护面色大变,方才他已经安排人来准备救火事宜,但未想这小子动作会这么快,急忙唤人来救火。
但那木箱子干燥,合着油水,烧的极快,眼见就要烧到内里,他纵是动作迅速,亦来不及。
利突叶护见状,心中又急又气,若是这些火药弹毁了,他们此行将前功尽弃,这些中原人,正面打不过他们,惯来就会用这些卑鄙的手段,他眼神含毒似的盯着赵知两人,道“今日纵是我死在这里,亦要你二人陪葬!”
他说着,用突厥语道“杀了他们,绝不能放这些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