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沁笑了笑,低头看了眼身侧的小郎君,道“却不知他又能平安到几时,怎生不是位小娘子呢?”
江絮探头看去,襁褓中的小郎君,闭着眼,嘴巴微动,尚不知事,她道“大娘子不必忧心,陛下是宽厚之人,又与娘子父女情深,必不会亏待亲外孙。”
赵沁知道江絮是在宽慰她,父皇如今,连二兄都提防,更何况她呢?她生的孩儿,在父皇眼中,恐怕都是前朝余孽。
当日她恨刘赞挑拨她与父兄的关系,如今看来,他恐怕早就猜到,她回了上京,会遇到什么事,她到底还是天真了些,事已至此,她只能去赌父皇对她不忍心,若是赌赢了,她与孩儿自能平安无虞,若是赌输了,她恐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江絮见她不语,以为她累了,方生产,又要忧心赵坚会不会对她们母子动手,任谁都会觉得累,她道“大娘子,莫要多想,上京城中,除了陛下,还有皇后与太子,他们不会对大娘子坐视不理,你且好好休息,早日恢复,才能有心照顾宣王与小郎君。”
赵沁看她,道“多谢先生,先生今日辛苦,早点回去休息,我便不送你了。”
江絮点头,不再多言,方踏出屋子,便见程瞻直直冲到她面前,问道“江先生,大娘子精神可好?”
江絮愣了愣,见他满脸急色,比一侧急着看幼儿的赵观还忧心,奇怪道“程将军莫要担心,大娘子精神尚佳,只是有些累了,休息几日,便无事了。”
程瞻后退几步,点了点头道“在下失礼了,还请先生见谅。”
江絮要是这会子还看不出来情况,那还真是傻了,只是程瞻与赵沁?她一时有些疑问,往日也不曾见两人有接触,是最近开始的吗?
不过以赵沁如今的情况,程瞻恐怕注定要伤心了,单是宣王与小郎君两位稚童,他亦会疑心,岂会让赵沁与程瞻有瓜葛,他手中可是实打实有兵权在。
除非宣王与小郎君生死,赵坚倒是有可能考虑他,但赵沁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宣王与小郎君出事,所以两人注定无缘,只感情一事,她不好多说,只道“程将军,大娘子已经休息了,我等还是勿要再惊扰她。”
江絮见赵沁疼的面色发白,她虽有心帮忙,但对此事对她实在是盲区,又恐耽误产婆办事,并不敢进去打扰,只好退回院中等待。
她越等越觉得心惊,眼见着进进出出的仆役端着血水出来,越发觉得心绪难宁,正焦灼之时,院门处忽然传来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