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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之下,已是过了好几个时辰,一侧的尸体散发这难忍的腥臭味,这样的环境里,赵达却渐渐冷静下来,刘赞的目的是杀了他,一次不成,恐还有其他杀招。
江絮是他重要的人质,他不会轻易伤了她,只不知,接下来,他想怎么利用江絮来对付自己。
这几处院子里的假山的罗列十分奇怪,她往院子中间走了几步,两座假山之间,有一处石板路,这条路她方才走过,并未特别之处,但方才那会,她并为想到,假山或许才是通道,从大小上来看,这一处的两座假山的高低,与门框类似。
阿限在她身后,闻此言,冷嘲道“我看你也不像怕的样子,进去,主子在等你。”
江絮哂笑一声,道“你们利用我,对付太子殿下,如今已经得手了,还见我作甚?”
阿限没理她,只催促她往前走,江絮看从他这套不出话,遂不在多言,往他说的那一处走去。
那是一处洞穴,许是有人住过,里面还放着一张木板床,江絮走进来,一眼就看到木板床上躺着的赵沁,刘赞坐在一侧,正盯着赵沁的侧脸,好似并未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江絮见状,知她没猜错,赵沁在此,赵达必定是出事了,她强忍着情绪,抬眼看向一侧的刘赞,道“陛下,你的目的已成,引我来此,又是为何?”
刘赞站起来,侧身道“江絮,你对大兄可小瞧了,阿限亲眼看着,大兄用旁人挡了灾,想来不过是埋上一阵子,应是死不了。”
她伸手敲了敲石块,听声音是实心的,果然没有那么简单,不过这只是一处院子,尚且还有其他地方没有尝试。
她既然能被人关进来,必定是有出路,但几处尝试过之后,依旧未能寻到正确的出口。
眼见天色越来越黑,江絮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她忍不住有些焦急,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那声爆炸之后,再也没动静传来。
“哗啦!”忽然,寂静的庭院里传来一声响动,江絮身形一滞,望向那一处,见方还清澈的水面,这会子浑浊起来,隐约能看到水底有鱼游动的身影,方才就看到这水里有鱼,许是这会子,夕阳的余光洒到水面,让它们躁动起来。
江絮顺着余晖的方向,抬了抬眼,视线扫过不远处的墙面时,忽然一顿,漆红的墙面上,有一处与其他地方的颜色不一样,她慌忙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推了推那一处,见看着结实的墙面忽然动了动,她敲了敲,传来一声木板的回声。
江絮心下一喜,原来是在这里,她先前想的太复杂了,眼见这前后几个院落都长得一样,她还以为自己是陷入到什么阵法里,其实不然,她是被自己以为障眼法迷惑了,若非这余光扫到门缝,让她发现这一处颜色有些不同,恐她还要继续钻死胡同。
且上一次是他过于大意,将暗卫分散出来,有心在外拦截刘赞,才让他得逞。
赵记闻言,只好作罢,跟在他身后,不敢乱走,实在不行,他只能以身相护了,死了他,家里还能落个好,他若活着,赵达死了,他那位皇叔岂会轻易绕过他。
赵达看穿赵记的心思,这一趟危险,他岂会不知,但不论是沁娘还是江絮,他都不能不顾,他道“你带这些人,去离开的路上守着,不要放任何一个人离开。”
赵记一怔,忙道“殿下,这太危险,有卑职在,尚且能帮殿下挡一挡。”
赵达瞥了他一眼,平北侯如今就他这一个儿子在,他自然不能让他去冒险,道“去吧,这是命令。”
赵记听他语气强硬,不敢违背再赵达的意思,只好道“殿下,那卑职先走了,殿下万事小心。”
赵达轻轻颔首,不再理会他,与几名暗卫一同往别庄内而去,赵记犹豫片刻,末了叹气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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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内,阴森森的,江絮虽拿了入口处的火把,但火把的视线有限,她能看清眼前的路,已是不易,这好似一处钟乳石洞,不停有水滴落下来,叮叮咚咚,听不出美感,只觉一阵阴森。
她如今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刘赞引她来,多半是想对付赵达,若是方才爆炸之时,赵达已经出事,他做的这些都显得多余了,虽不愿赵达出事,但事情的发展轨迹,让她不得不这么想。
若赵达已出事,她就毫无用处,刘赞未必会在管她,她进来,并非全然是一条死路,若能活着,谁又想死呢?当日去救陆仁,她亦没想过死,今日亦是如此。
她想着,忽见前方好似有明火散过,脚步一顿,忽然身侧一阵风过,她察觉身后有人,未回头,道“阿限,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