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达扫了眼两人,孙元衡有几分才能,但性情有些过于蛮横,方文鹏却又敦厚太过,他是二郎的人,不好说的太过,他道“孙将军果断,方将军谨慎,有你二人在此,东山郡不日可破。”
两人听赵达之言,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亦不敢再多说其他,齐声道“殿下言重了,卑职愧不敢当。”
赵沁理直气壮的点头,见赵达嘴上与她说话,眼神只定在江絮身上,心中好笑,有心给二人独处的空间,道“既是要下山,我去道个别就来,大兄且等等我。”
赵达虽不喜她去找刘赞,但这次离开,再不知何时能来,未阻拦她,见她走远些,道“我听方将军之言,你近日辛苦,不知身体可有不适?”
江絮见他鼻尖泛红,面色发白,衣间还有落雪未消,道“我无事,多谢殿下关心,只风雪大,山路难行,殿下身子金贵,实不该亲自前来。”
赵达知她是关心自己,只偏生是个别扭的性子,说句关心的话,都要如此小心翼翼,遂道“我若不来,如何能见你?你既不想见我,就由我来见你。”
江絮心头一紧,忙道“殿下误会了,殿下事务繁忙,卑职不好惊扰殿下,并非刻意避开殿下。”
只她说完,听赵达哼笑一声,满脸不信,立时沉默下来,这话她自己都不信,更何况他呢?又道“殿下恕罪。”
赵达轻哼一声,忽然抬手,冰凉的手掌触上她温热的脸颊,在她出声之前,已经收回来,道“好了,我罚过了。”
江絮一时呆愣住,直直看向赵达,见他眉眼带笑,脸轰的一下红了起来,好一会,别开眼去,道“殿下,不早了,该下山了。”
赵沁恰回头,见大兄与江先生两人对视不语,不想兄长竟是如此长情之人,她笑着收回视线,摸了摸上的落雪,道“我该走了,日后不能来看你,你若是急了,就去梦里找我。”
风雪欲大,三人不在久留,离开不多时,山风卷起草棚上的草,吹得七零八落,火炉子已被熄灭,冷寂的山间,再无一丝烟火气,只余一座孤坟,淹没在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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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皇宫,天已渐晚,于皇后正听宣王背书,忽有内侍敲门,宣王声音一顿,看向她道“外祖母,我先回去休息了。”
外祖母说了什么,他没听清,经过回廊,抬眼见廊外,好似有雪花飘下,低喃道“又下雪了,宫里又要热闹了。”
跟着他的嬷嬷听到,笑道“正是呢,看这天,今夜里估计有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