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先前在东山郡之时,她与赵沁常在一处,亦能察觉出,她心中如今只记挂着宣王二人,若说还有其他位置,多是已经给了死去的刘赞,程瞻如今,多只是她心中旧友。
但感情一事,盖是说不准,日后他二人会不会有其他造化,亦说不定,只这事并非她能掺和的,赵沁未死一事,她亦不会泄露。
她只道“将军是聪明人,不该如此冲动,如今虽四海一统,但尚有贼人鼠辈在暗处伺机而动,将军不可如此掉以轻心。
程瞻听懂她话中之意,正色道“多谢先生提醒,日后必不会再犯糊涂。”
殿前失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赵坚顺势将他贬谪,多是有心打压,程瞻对赵沁的心意,他比谁都清楚,做贼心虚,才故意为之,金吾卫中全是赵坚的人,程瞻纵是有三头六臂,在这里亦翻不出风浪,此举,明面看似小惩,实际是将他困囿在此,不能动弹。
方文鹏忙道“陛下,微臣能砍杀薛宗正,并非微臣一人之攻,盖是太子殿下领导有方,孙将军勇猛,微臣不过是讨巧,占了二人的功绩,微臣实不配得此赏赐。”
赵坚闻他之言,叹道“方将军实在谦虚,你的功劳,朕是记着的,你莫要在推辞了。”
方文鹏又道“陛下,微臣无能,实恐辜负陛下厚望,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方侍郎见状,亦出列道“陛下,臣弟愚钝,京师重地,该由更有能为之人镇守才是,微臣觉得,孙将军比臣弟更为合适。”
赵坚连连叹道“还真未见过,像你们兄弟二人这样,把功劳往外推的,罢了,既如此不愿,朕亦不勉强,方将军当初镇守永州,朕今日再派你回永州,你可愿意?”
平北侯生死,永州虽有赵记,但他毕竟年轻,不若方文鹏稳重,他既愿意去,正好可将赵记调回上京城。
方文鹏连忙谢恩,道“陛下英明,微臣必定誓死守护永州。”
赵坚连声赞道“好,方将军实乃我大晋好儿郎,大晋能有方将军,实乃大晋福气。”
赵达冷眼看着这几人的表演,心中暗嗤,父皇能如此轻易松口,怕是从一开始,就并非真心想让方文鹏镇守京师营地,方文鹏在父皇眼中,一直是二郎的人,父皇如今如此忌惮二郎,京师重地,必不会交给方文鹏。
以他对方文鹏的了解,他必定想不到此事,今日这推拒表演,多是那位方侍郎在背后提醒,亦是在告诉父皇,方家无意参与皇位之争,这方侍郎确实是个聪明人,难怪父皇喜欢。
这方文鹏离开,二郎在上京城中的兵力,只剩下他府中数千守军,纵是起了反心,亦难等到救援来此,父皇的目的,恐怕就是在此。
而这方侍郎,将孙元衡推出来,恐怕亦是父皇的意思,是想安他的心,张家闹了这么久,他不可能不知道,父皇是有意为之,今日这京师营地,孙元衡是必定要去的,只不过,以父皇的谨慎,能给孙元衡一个中郎将已是大恩了,正好替了方文鹏先前的位置。
他道“父皇,方将军谦虚,将功劳推给儿臣与孙将军,儿臣实不敢当,儿臣愿将今日赏赐,一同送与方将军。”
“至于孙将军,他虽有功,但不及方将军,京师营地事关京城命脉,他又不曾在京师待过,恐无法胜任。”
赵坚听他这话,假意道“今日你们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不要赏赐,可是嫌朕给的少了。”
赵观低垂着头,沉默不语,赵达见状,摇头道“二郎,事已至此,你也该放弃你那天真的心思了,如今赵家,早已没有父子兄弟,只有君臣。”
赵观解释道“可是大兄,你知道,我并没有其他的心思,留下兵权,亦是为了自保。”
赵达道“你有没有重要吗?二郎,你不是一个人,张家的事,你还看不明白吗?张家是什么东西,若他背后无人,岂敢散播那种谣言?”
他说着,有些不忍心,略顿了顿,又道“再者说,你以为只有父皇心难安吗?有朝一日,父皇不在了,我心亦难安。”
话落,不再看赵观神情,大步离开,今日之事,是他兄弟二人迟早要面对的,他只是将这件事提前了而已,与其等着别人挑拨他与二郎的关系,不若他自己来。
第207章 亲事
上京燕王府,身着朱红圆领袍的少年郎端坐在书房内,面前的书案上摆着一本有些卷边的书册,少年看过一页,忽然出声道“舅舅,近日我读律法书,祖父沿用前朝之法,书中所言一人犯事,同族罚没,更有甚着,三族皆亡。”
“这样是否有些太过,犯罪的自然要被处罚,可他宗族之人,岂不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