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发阴沉,明明还未至午时,看起来仿若像傍晚时分,赵达随意瞥了眼,道“今年的雨雪,好似比往年都要早一些。”
“嗯,听说北地如今已是雪国,上京估摸也快了。”赵观回道,两人久未这般说话,这会子随意说起来,好似过往那些矛盾,都烟消云散了。
“既是大雪,江絮必定亦困在北地了。”赵达肯定道,他的信,她应该已经收到了,只这雪天,却又与她断了联,不知她如今是想去叙州,还是在往上京的路上?想起前些时日收到的折子,她总是能给自己找些事做。
思及此,他道“前些时日,裴原光给父皇递了折子,提及军户一事,你是否知晓?”
赵观愣了下,不知他为何突然提及此事,这事裴原光私下有给他写过信来,他知是江絮提议的,若真能按着他们所提整改军户,对行伍之人来说,确实是好事。
“此事裴将军与我说起过,虽利好军户,但如今天下方定,冒然动作,以父皇脾性,恐怕难以有动作。”赵观如实回道,从他上奏至今,不见父皇提及,亦看得出父皇的态度。
“若是你,亦会入父皇这般思虑吗?”赵达继续问道。
赵观虽觉这问题有些奇怪,但还是认真想了下,道“冒然动军户,必会触及某些人的利益,如此引发动荡,实是得不偿失。”
“但亦未必全无办法,昔日我听江先生曾说过一种方式,可寻一处作为试点,提前改动,再慢慢推广至全国范围,这样一来,不至于动作太大,亦能达成目的!”
“她惯来会想些出人意料的办法,这军户一事,多半亦是她在背后捣鼓出来的,不过试一试,未尝不可,如今若是不动,日后待各方利益稳定下来,恐怕更难根除!”赵达轻声说道,江絮总能给他带来惊喜,不知这场雪,会拦住她到几时?
他少有这么想见她的时候,才会递了信给她,却总生了意外,或者这就是命。
赵观亦察觉到他的心思,许是今日气氛太好了,他忍不住道“大兄真的决定,就这样放开江先生了吗?”
“怎么?这不是你们希望的?当初你可是一直劝我莫要纠缠,我放她走,你怎又有意见了?”赵达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
赵观被他一噎,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他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大兄这样,未免有些落寞了些。
“再说了,腿长在她身上,我还能打断了不是!”赵达又道,语气带着几分奚落之意。
赵观还未斟酌出话来,就听到于皇后的说话声“什么断不断的,怎日里的打打杀杀,越来越不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