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的耳疾,曾是她心中的一道刺,如今来看,这却是他的保命符!她所能为他做的,亦只有这些了。
她想着,又看了眼赵观,道“我乏了,你先回去吧,我知道你事多,这里亦不用你常来!”
赵观闻言,心中难受,却不敢违背她的意思,恐只有等日后,确定大兄的行踪,方才能与阿娘重修旧好了,一时亦不多言,躬身离去。
于皇后见他离开,久久方回神,看向周嬷嬷,道“让厨房炖一蛊参汤,一会我们去探望陛下!”
周嬷嬷应道,并不多问,只吩咐人去安排。
*
太乾殿,赵坚虽是被燕王夺了权,但亦是真的病了,大郎的死,让他长期以往的坚持都崩塌了,甚至连二郎那点子事亦起不了什么计较了,这天下早晚都是二郎的,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区别呢?
魏英见他面露死气,心中难受,何曾见过陛下这般,忍不住怪燕王殿下心狠,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连自己的命,都在燕王的一念之间,只好劝道“陛下,早些养好身子,才能早日处理朝政!”
赵坚咳了一声,道“魏英啊,我都知道!”
魏英闻言,越发替陛下感到难过,正是因为陛下心中都明白,才更没了生趣,太子没了,权利也丢了,这比要了陛下的命还让人难受!偏他还安慰不了什么,只能盼着陛下早日康复,他才能有好日子过。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门外,小内侍传话道。
赵坚愣了愣神,好一会,反应过来,道“让皇后进来!”
待见于皇后入内,赵坚看她面色发白,思及大郎之事,猜她近日必定亦是难过,道“阿于,你怎么过来了?”
于皇后虽猜到赵坚日子不好过,但见他面色苍白成这样,亦有些诧异,她来之前,只觉这一切都是赵坚咎由自取,毫无同情之心,见他这样,亦有些不忍,道“陛下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赵坚道“大郎出事,我寝食难安,你还说我,你自己亦不是一样,既是身体不适,亦不用来看我,我这里人多,有他们顾着,我是无事的!”
于皇后未言,端了参汤过去,小口小口的喂他喝了,方道“陛下,我听医官说,陛下身子需要静养,我想着,这上京水土不够养人,不若待三郎成了婚,你我一同,去西山行宫如何,那里冬暖夏凉的,正是养病的好去处!”
赵坚愕然,少顷,回神,露出一抹苦笑,道“阿于,你啊,真是一点都不心疼我!”
养病是假,怕他在宫中扰了二郎才是真,她为了这几个儿女,亦是操碎了心,可惜末了,却只剩二郎与三郎两人,她心中,恐怕对自己深恨不已,难为她还愿意陪自己养病,他喟叹一声,道“罢了,随你,只行宫苦闷,到时你可别待不住,若要偷跑回来,我可是不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