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臻后来也跑上门哭过两回,可外公怨她,不想见她,于是顾臻再没有上过门。
而她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正月,始终有种恍恍惚惚的不真实感,总觉得外婆还在世上,只是偶尔心里空落落的,怎么都笑不起来。
后来她便成天成天地泡在望城的图书馆,小小的一方天地,有时候突然发现今后怕是再也没人记得她不爱吃辣不喜花椒了,抑或是真的觉得自己总是孤苦无依没人要,便再也看不下去书,停笔捂住脸,哭得不能自己。
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
那是她最多时候的想法。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
有一次,也是夜里从图书馆出来,照常走上回二姨家的那条路,窄巷幽深,她看着看着,忽然就换了个方向。
目的不明,但她走得很快。
渐渐地,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最后,她开始在滨江的路上狂奔起来。
风呼呼地在耳边吹,春寒料峭的南方,冷风吹得耳朵冰冰凉凉。
就是那时候。
伴着一声尖锐的闷响,远处广袤的天际迅速划过一道明亮的弧线。
“砰——”
一束漂亮的烟花于漆黑的夜幕之中猝然爆开。
接连着又是好几束升上天空,轰然炸开。
其后,烟花索引的闷响开始在对岸、在另一个方向、在各处——仿佛约好了一般纷纷响应,一束又一束,将天空衬得姹紫嫣红,把江面映得熠熠生辉。
路人纷纷驻足,有人从窗户探头。
她也终于停了下来,站在路边静看了许久许久。
那场烟花其实并不算盛大。
之所以印象深刻,只是因为它绽放在她最需要光明的瞬间。
梦境定格。
归要悠悠转醒。
她顶着床帘顶出神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