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心里最清楚,那里头大半都是孟聿峥喝的。
外公不是个贪杯的人,后来酒足困乏,她扶着外公歇下,都说喝了酒最好睡觉,外公躺下后没多久便睡熟了过去。
归要从门外往里望,外公呼吸起伏平坦安稳,微微响着鼾。
客厅电视还在播放联欢晚会,高亢喜庆的背景音就着某位当红歌星的唱腔,余音缭绕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她轻手关上门,孟聿峥就斜斜倚在一旁的墙上,头也轻磕在墙,闭着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等到她上前询问的时候,他才缓缓睁开眼,清浅地笑看着她,瞳孔还有焦距,但到底还是喝了那么多烈酒,再清醒也是醺醉的。
可是喝那么多,竟然还能保持住清醒。
孟聿峥开口的时候声音有点低哑,低到仅此二人回味:“想出去玩会儿么?”
“去哪儿?”
“随便哪儿都成,”他顿了顿,又笑说,“你陪陪我。”
归要敏锐地捕捉到他尾音里难得的柔软,心便再也硬不起来。
她答应了他。
晚上十一点的除夕夜,街道上却并不冷清,临街马路边有许多在放烟花的人,孩子手里拿着小烟花棒,惊喜尖叫着喊爸爸妈妈。
冷风刮过,归要微微哆嗦,收回眼。
出门的时候忘记带围巾,寒风灌进领子里,透人骨头地冰凉。
她拉上帽子,外圈毛领茸茸,围得整张脸都小了一圈。
孟聿峥偏头去看她时,姑娘露出一双亮晶澄澈的眼睛,模样乖巧温静得紧。
大脑到底还是被酒精麻痹了些许,大概是真喝糊涂了,那漂亮如吉祥娃娃的模样他看得心里直痒痒。
可喝了酒的男人不敢对人家动手动脚,于是他转开眼,看向另一侧的半山风景。
归要听见他一声哂笑,疑惑抬头,见他唇边挂着慵慵懒懒的笑,发丝被夜风吹起,轮廓在夜色里更加清晰坚毅。
她怕是自己面貌有古怪,抬手在帽子上摸索了一圈,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轻轻嗔他一眼:“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