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不说话。
意志力强悍得可怕,一点儿也不像张铭阳,喝醉了酒什么掏心窝子的话都跟你讲,套话也一套一个准。
这副模样问是问不出了。
他叹息,不说就不说吧。
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让她在这儿乖乖等着,他去开车。
可归要这一次却没点头。
她涣散的眼眸直盯着某个方向,似在努力看清却又看不清,晃了晃头,视线再次朝那边戳过去。
“冉冉?”她呆呆地看着不远处马路边,不确定道。
冉冉喝得有点多,一个人蹲在路边,看着难受得紧,可她还是坚持支着脑袋,看着马路方向,许久没动,目色沉进前方路段的幽深黑暗。
冉冉在等人。
一个很重要的人。
混沌的意识里,她直观觉得自己没见过这样的冉冉,步子下意识滞在那里。
是等了两分钟后,才看见有一辆黑色的车从冉冉痴望的方向驶来,缓缓停在冉冉面前。
很快,车上走下来一位年轻峻挺的男人,薄薄针织衫,金丝边框眼镜,斯斯文文,带着点儿儒雅闲致的禁/欲。
不同往日的通勤精英样,是私下家居的寻常打扮。
可这人分明……
这下连在旁一脸置身事外的孟聿峥也猛地怔住。
归要也看得愣,疑惑地、缓缓地冒出那个男人的身份:“周老师?”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边的周誉走近冉冉,站在冉冉面前,居高临下地同她说话。
周誉背对着归要,归要没看清他什么情绪,可她能看清冉冉,抬头之间,悄无声息地落了滴泪,她看着周誉,泪一直在流,宛如破碎的、遭人抛弃的洋娃娃。
没多久,冉冉起身,结结实实地撞进周誉怀里,不管不顾地抱着周誉,失声哭了出来。
冉冉崩溃着说:“周誉,你说谎!”
憋闷到了极点,哪儿还顾得上有没有旁人观看?
从没见冉冉对谁哭这么伤心过,她恍惚记起冉冉上次喝醉,说过……什么话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