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正好同孟聿峥两人在柏熙府。
天气暖和,她坐在客厅里刷题,一套题算来算去都没几个对的,甚至好些连着几次都是错,她没了心思研究,只心神不宁地算着自己这伤人的准确率,要是放在考试里,包管挂科。
这么一想,归要眉头越皱越深,耐着性子,继续算。
直到那一题,集中精力洋洋洒洒地写满整张草稿纸,特自信,踌躇满志地觉得自己肯定是对的,结果最后一瞧答案,错的!
雪上加霜,心寒了又寒。
那答案这时候就真越看越刺眼。
归要怒急攻心,笔直接往桌上一扔。
气哭了。
笔帽被摔得分裂开来,啪的一声,转头就不知道掉进了哪个角落。
她鲜少有发这么大脾气的时候,一旁抱着电脑的孟聿峥顿了顿,抬起头,冷不丁就看见那姑娘盯着眼前那张卷子,眼睛红通通的,跟兔子一样。
他懵了一下,还没问,接着就见她两行豆大的泪唰一下就掉了下来。
孟聿峥还真没见她下了床后这样哭过,手忙脚乱地上前去,听她委屈到极致后的声音,连崩溃的怒斥都变成了无语伦次的哭诉。
“大物也太难了。”
“凭什么心理学还得学大物……高数也就算了,大物用得上么?隔壁……隔壁师大都不用学,凭什么我要学……”
“现在学大物,以后还得学解剖,当初选心理学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它这么难呀……”
抽抽噎噎地吐词不清,哭得像只小花猫,可怜死了。
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
孟聿峥心疼得很,可又觉得这事儿特荒谬特好笑,是怕火上浇油才生生忍住了,将她框进怀里哄了又哄。
可最终还是不道德地笑出来。
他咧嘴笑不止,指腹揩去她眼角、脸颊上的泪珠,像哄小孩子似的,连声宽慰道:“不怕,要要不怕,我教你,不哭不哭……”
一边说话,一边腔调震颤出破碎笑意。
“你不许笑!”
她掐着他脖子,没用力,舍不得。
谁知他顺势紧拥住她,笑闹间,偏头被贴住脸颊。
她当然自己知道自己同孟聿峥差得远。
当年学理她是半路出家,能凭后天的努力在一中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考上京大,这件事儿在外人眼里瞧来本就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在他这种开蒙早的人眼里,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