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找去了一处海边露天小酒吧。
这个时节不是旅游旺季,海边更多的是本地人,人不多,安安静静的也挺好。
三杯烈酒下肚,归要浑身都开始火热。
她酒量算不上很好,好在这方面懂得克制,也足够听话,不爱贪杯。
这样的姑娘其实活得最不痛快。
旁的人遇上什么伤心难过事,几杯酒便喝得醉醺醺的,这时候趁着醉意发泄一通,第二天醒过来怎么都能好受些。
冉冉看着她小口小口抿着杯中烈酒,曾经匀称得恰到好处的腰身以肉眼可见地凹下去,长期克制隐忍下来导致的结果便是她眼中的光亮一点一点地消失,换成了如今的淡然薄寡。
仿佛什么事都不在意,仿佛什么人都接近不了她。
就像一把从废墟归来的古琴,即使表面被修复得再好,拨音时也仍有一股陈年佳酿的味道。
那是悠远的、不为人知的。
冉冉趴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的酒杯,忽然说道:“要要,我喜欢过周誉,你知道吗?”
归要沉吟了一下,略微点了点头。
冉冉像是猜着了似的,也没震惊,这个秘密她守了多少年,如今说出来,才惊觉原来早已人尽皆知。
手指沾着酒,在桌上划了一圈,冉冉说:“不过前几天,我跟他彻底结束了。”
语气中是满满的无所谓,接着这种语调,又说:“我爱他好多年哦,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朝一日会彻底的,再也不回头,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有点舍不得,但很奇妙。”
“我就是觉得可惜,他怎么能一点儿都不爱我,却留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冉冉说完后,并没有同她交代太多,归要靠在椅子里,静静看着她。
微醺的眼睛里有着数不清的无所谓,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甚至一点留恋都没有。
是真的不在乎了。
可归要却在这时候莫名想起多年前,那个寒冬年夜,她拥有过的一场热烈追求。
那年是她过的最开心的一个新年。
那年冉冉也打电话告诉她,说要要你知道吗?我今年特别开心,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开心!
那时她不知道周誉就是陪着冉冉的那个人,后来提前回校,也问过周誉,周老师今年过年是否开心。
周誉的回答是:很开心。
他说的是很开心。
冉冉有多爱周誉她不是不知道,而如今却能做到如此坦然地放手,此情此景,一个念头忽而闪过她的脑海。
她怔了一下,忽然问道:“你喜欢周誉多少年了?”
冉冉想了想:“从高二那年开始,快七年了吧。”
七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