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是从那一夜开始,她不再对他存有任何妄念。
她强逼着自己断绝所有的社交软件,也不允许自己再去关注他的任何消息。
一个始终朝前看的姑娘,一场后劲儿极大的戒断反应,那之后便疯了似的一心扑在学业上。
她心底里始终明白,痛哭过后是依然进行的生活,她允许自己偶尔的堕落,因为伤心在所难免,可她不允许自己迟迟陷在沼泽无法脱身。
那样实在太没骨气。
只是有时,她会觉得心脏仿佛被人捅出一个巨大的黑色窟窿,流过血后结了痂,振作精神让自己继续往前走。
她总会在最脆弱松懈的时候告诉自己,归要,频频回头看的人会被束缚在过去前进不了。
归要,不要再回头了。
他已经放弃。
也许这种暗示当真有那么一点儿效果。
后来的她也真的渐渐慢慢,不再常常想起孟聿峥。
她毕业前申请了硕博连读,教授愿意带她,于是她有了更多的事情做。
忙碌之余,也会陆续听见国内传来的消息,琐碎的、不完整的。
与孟聿峥全然无关的。
而其中最大的一条消息,就是冉冉与张铭阳交往了。
那两人纠缠了大学四年,如今终于修成正果,归要在视频电话表示祝贺,张铭阳那天却有些欲言又止,归要注意到,没心思多猜,组员会议即将开始,在他问出口之前,她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再后来,她学会了享受沐浴阳光,不会游泳的姑娘也在教练的指导下学会了冲浪。有时候状态好点,还会约上方玲媛一起攀登,看着自己被晒黑的皮肤第二天又神奇地恢复过来。
她努力让自己沾染上蓬勃的生命力,妄图以这样的方式摆脱那样沉迷堕落的自己。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她也在努力地将自己从漩涡中一点一点地拉出来。
不知不觉,她已在澳洲度过七载春秋。
七年时光不足以让她在这里扎根,却可以让她熟门熟路地在墨尔本这座城市穿梭与生活。
后进来的同门的师弟师妹都听说过她,知道她就是那个受教授器重的中国人,以最快的速度拿到学位,还没走出校园,便已收到无数大院的offer,前途无量。
归要没急着抉择工作方向,只因为正式完成学业,告别校园的那一晚,她忽然收到了一封远在国内的邮件。
【归要,好久不见。自学时一别数年,不知你近况如何?说来惭愧,我如今已退寂学界,却依然残留一片无用丹心,渴望国内学术能深入国际蓬勃发展。前日,我与京医大学术前辈原思成教授交流,感慨如今国内心理学方兴未艾前路漫漫,后席间无意讨论起你,又顿觉柳暗花明,所以特意来询问,是否愿意归国任教?若是愿意,定当厚重待之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