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若是他再不理自己,就真的算了。
这是她难得突破所有隐忍与理智的唯二时刻。
却已经耗尽所有勇气。
那天的后来她没回桌上。
给归祺发了条消息,刚出大门,却发现外面不知何时暴雨如注。
漫天雨幕,茫茫看不清前方事物。
这间餐厅的服务不似五星级酒店周到,没守在门口为客人撑伞的,更没有帮忙拦车的。
网约车排队五十几人,归要老老实实地站在雨幕下,等着车来。
归祺这时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儿。
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着这雨,说话时腮边竟有些发疼,她轻轻揉了揉:“餐厅门口。”
归祺:“那正好,听说外头下大雨了,你也别走了,回来坐坐吧。”
归要赌气拧巴了一下,正想说不用,便听见归祺那边传来一阵动静。
听声音,大概是他们的老大准备起身走人。
一群男人非得挽留,闹哄哄的,她没听清归祺说的话。
等到那阵杂音过去后,归祺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我们老大和特助都走了。姐,你等我几分钟,我也找借口溜了算了。”
春寒料峭的季节手放在外面还是有点儿冷,她揣回口袋里,说了声好。
就在这时,忽闻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
轻微而窸窣,愈靠愈近。
归要回头,却微愣。
视线在大脑尚未控制意识之前,有过短暂的跟随。
她看见他不急不慢地走出来,目不斜视,当她透明似的,站向门口另一端,就像个与她一样想走却不幸被困住的人。
风雨刮进来,理智归位,她收回眼,往里退了一步。
清风缠绕着姑娘身上一丝幽香,若有若无地钻进旁边孟聿峥的鼻翼。
同刚刚他贴在她后背闻到的,一模一样。
七年的时间完全可以将一个人彻底改造。
譬如当年最不爱香氛的姑娘,如今也学会了挑选沁人心脾的香水点缀自己。
譬如这姑娘功底愈发炉火纯青游刃有余,他孟聿峥在她跟前,像个没秘密没心思的透明人。
今日,其实是输了的。
雨势好像更大了,满世界只剩淅淅沥沥的雨声。
金扬去开车,去了半天也没消息,孟聿峥就这么斜倚在那朱红色门缘低着头处理工作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