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敢问是不是?来来来,我问个大的,归老师第一次为爱鼓掌是什么时候?”
“归老师……”
老师们都是正常人,私底下也敞开了玩。
可成人之间的话题,尺度大,大得她招架不住,只能硬着头皮开始研究游戏套路,好在她是个头脑灵活的,几个回合下来摸清了游戏规则。
那之后她就不怎么输了,四周皆是抬哄与嬉笑,都给她挖坑,可她就是不落套。
但也禁不住有滑铁卢的时候。
这一次又一次的,老师们也被她激起胜负欲,好不容易抓到她一次,见她落败,全都兴奋起来,嚷着归老师不许赖皮,大家都亲眼看着的。
归要失笑,愿赌服输,她抬手拨了拨面前装盘的指针,指针在她手里悠悠一晃,精准地晃向了“真心话”的位置。
众人一见,嘿哟两声,个个都开始挽起袖子摇骰子,点数最大的提问。
这次提问的是个含蓄内敛的女老师,年纪与她相仿,性子慢热也谨慎。
女老师客客气气的,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就问了她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归老师,截止目前,你做过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大家都期待着呢,结果等来这么一个寻常到有些无趣的问题,顿时便有人唏嘘起来,玩笑地说不然换一个,就这么轻易放过归老师了?
归要却一直笑。
哪怕被大家调侃后,也仍然弯着唇角,挂着淡淡的笑。
她不知在想什么,抬手轻轻去撩拨那根指针,指针再次转动,她的眼角却开始浸润出不易察觉的湿润。
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呢?
她细细地思考。
过去的半生里,她有很多后悔的瞬间。
后悔没能早些发觉顾晓敏的异样;
后悔没能早些阻止归远山的贪心
可这些意外她都没得选择。
她能亲手选择的事情,只有一个孟聿峥。
他当年是将选择权亲自交到她手上的,可她没珍惜。
那位医生说,孟聿峥前些年心脏时不时老疼,有时候疼得呼吸都会被迫暂停一分钟,就这样,尚且还是轻症状的时候。
听说有一次他意识昏沉地躺在病床上时,口中一直胡乱言语,汪时泽当时俯下身去听,却发现他嘴里来来回回都只有一个名字:
“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