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会毫不吝啬地夸奖她,一开始林颂枝也有点自卑,毕竟谁不希望得到老师的肯定呢?
可就算没有李纨,她身边有另一个人,连夸人的调调也是漫不经心的,却让林颂枝十分受用。
在逃离李纨后,林颂枝为自己套上一片一片的盔甲,如今它们又一片一片地掉落,好像在嘲笑她这些年的自欺欺人,露出底下从未愈合的伤口。
“我是唯一一个了解你不足的人,也是最能带你成长的人,你为什么要害怕我呢?”
“听我说,你昨天看到的那些都不算什么,那只是艺术创作很正常的一个环节,就像你那天让你男朋友当模特一样。”
一句句话语像是有看不见的触手,缠绕住林颂枝的四肢,拽着她往旧日行去。
她竭力地想逃出这种掌控,可是无济于事,可是林颂枝好像感觉到有另一只手拉着她,温热又熟悉的,拽着她往反方向跑,一遍遍地告诉她:“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林颂枝猛地睁开眼睛,腰间被男人的手臂习惯性地揽住,后背感觉到温热的胸膛。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一次陷入梦魇了。
她忽觉口干舌燥得厉害,小心地拿开他的手准备下床,谢淮京却很快睁开眼睛,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哑:“怎么了?”
他刚刚发现林颂枝似乎又做噩梦了,脸颊一片潮湿,但不管他怎么喊她似乎都没有醒来的征兆,只是胡乱地摇头。
“我想喝口水。”
“好。”谢淮京翻身下床,倒了杯热水又往里兑了几颗冰块,用手背试过温度以后才递给她。
他没有问林颂枝梦见了什么,她不愿意告诉自己的事情,谢淮京也不会逼问,那是她的自由。
林颂枝喝完水很快在他臂弯里沉沉睡去,后半夜她没再做梦,第二天醒得很早,习惯性地拿过床头的手机,看见屏幕上躺着好几通未接电话,全都来自温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