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了车,车子没有人驾驶,却疾驰在笔直的道路上,四周的黑暗中窜出无数张牙舞爪的猪型怪物扑向她,它们青面獠牙,眼眶中空空如也,皮肤一寸寸皲裂开来,露出黄白的神经和骨骼。
车子翻出道路,一阵目眩后,她躺在豪华酒店昂贵的地毯上,身前是光裸的男人,他没有五官,脸是一片混沌的灰,他用大的惊人的手拎起她,将她重重砸在他的膝盖上。
如同塑料碎裂的声音响过后,她的身体断成两截,断裂面涌出黑色的触手般的血,下半身无助地蠕动着。
她不感到疼痛,却看到段柏章从天上飘了下来,轻轻地拼起她的残肢,嘴唇不动却发出冷冷的声音
“你背叛我了,你背叛我了,你背叛我了……”
醒来!醒来!快醒来!
谈桐拼命对着自己大喊,伴随着剧烈的抽动,她在急促的手机铃声中猝然睁开了眼睛。
她捂着疯狂跳动的心脏,接起了电话,电话那端是杨效的声音:“嘛呢?打了仨电话都不接。”
“睡的太死了。”谈桐抹去额头的冷汗。
“今儿下午排练,用接你吗?”杨效没深究。
“不用,我自己去。”
挂了电话,谈桐木然地从床上坐起来。
或许是段柏章的突然出现,她久违地做起了这个噩梦。
这个噩梦第一次出现,是在她们分手的前一天夜里。
梦里,白天发生的令她痛苦的事情以夸张且妖魔化的姿态出现。随着痛苦记忆的积累,梦境也渐渐变化,时而增加,时而减少,最终定格成了如今这个形状。
包房里的那一巴掌,车上的一段路,屠杀过的生灵,酒店里的男人,重重的腰伤
——和段柏章。
不同的是段柏章出现的方式,相同的是他的作用。
他抚慰她,却也伤害她,他是她的噩梦和现实之间的桥梁。
手机里有李垚发来的日程表,话剧排练演出、剧组试戏和见面、商业活动、打理外貌的各种安排,都用不同底色标注出来。
行程满满当当,几乎没有休息。
谈桐躺回去又懒了五分钟床,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洗漱过后,换上运动内衣和短裤,带好护腰,开始了例行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