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柏章没再回嘴,只是用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谈桐,好似在承认,他就是口是心非,他就是言不由衷。
他相信谈桐不会接受那个小孩的追求,但他不敢赌那个万一,甚至是十万分之一。
他敢于直白地说出拆散她们,却无法对她说,别说是拥抱、亲吻,就连别的男人站在她的身边都让他觉得煎熬。
但是他不能说,他要伪装成绅士,伪装成她心里那个坦坦荡荡光风霁月的样子,这样才不会吓到她。
她是个出尔反尔的小骗子,时而亲密时而疏离。他知道这是出于她的不安,他全都接受,但她又是否清楚,他也是同样不安。
他越是忍受就越是痛苦,越是痛苦就越是沉迷。
而既然此刻的她准许了放纵,那段柏章自然也不再客气。
“你在想什么?”谈桐又吃完了一根秋葵,托着腮看着她。
她漆黑明亮的眼睛盈着几块明亮的光影,那不像是顶灯的光晕,倒像是她眼底发出来的光。
在想怎么向你证明你的担忧是杞人忧天。
段柏章在心里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而是直接付诸行动。
他起身,跨过半张沙发的距离,轻轻抬起她的下颌,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似乎也在谈桐的意料之中,她只是错愕了片刻,便很快给予他回应。
温柔的热意在她的唇间流连,谈桐闭上了眼睛。今晚她允许自己放纵,她允许自己和不能得罪的人撕破脸,允许自己吃夜宵,也允许自己流连在段柏章的温情中。
就在她逐渐沉迷时,段柏章却突然停下动作,他捧起她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哭过了?怎么拒绝别人反倒把自己弄哭了?”
谈桐睁开眼,眼中都是段柏章关切的神色。
但她不能答,她陷入了反复不定的状态。她要“坦白”吗?还是要放纵自己欺骗下去。
她对段柏章没有坦白的义务,更没有忠诚的责任,更何况此时此地也并不是交心的好时机。
然而这并非是孤立的事件,若要讲便要从她们分手前三天的那个耳光讲起,讲她如何受辱,复习她们分手的过程,这样剖开过去是她如今还做不到的,只怕刚开口她就要疯掉。
过长的沉默让段柏章意识到了不对,他停下了动作:“我说错话了,是吗?”
谈桐摇了摇头:“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