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晰地记得她今天在展台上穿的鞋子鞋跟很高,细细地,与手上那把巨大的镰刀不成比例,像芭蕾舞者的足尖,脆弱但又危险地撑起令人惊艳的绝美。
保持那样的姿态,站了好几小时,她当然会脚痛,刚才过来还都是让别人背的。
“我送你回去。”
他的口吻直白了然,仿佛没有要与她交流愿意还是不愿意的意思。
酒妩的视线转到远处路边还在拦车的桃子,“也可以…但是我闺蜜还在…”
寻弋掐了她的话,“那我背你?”
酒妩:“……”
他以为她在找人背。
然而,酒妩要表达的意思是她的闺蜜正在拦车,如果他能送她回去,她就应该和桃子吱一声,让她别再拦的士。
她脚不严重,完全可以走路,她缺的是一个招呼,不是一个替代桃子来背她的人。
酒妩有点儿莫名其妙,总觉得他今天说话的样子,和眼神都奇奇怪怪的,有别平时的好。
酒妩古怪地看着他,磕巴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自己可以走,我刚刚要说的是,我要给我闺蜜打个招呼……”
刚说到和桃子打个招呼。
一转眼过去,桃子其实已经扭回头,愣愣地盯住了他俩。
她两眼冒着八卦雷达的激光,战术性地停滞了几秒。
等她反应过来,立刻捂着嘴,倒退到了一边,还冲着酒妩做了几个“你们聊,别管我,我懂,我都懂”的手势。
酒妩:“……”
寻弋:“好像,不用了。”
酒妩叹了声气,“那走吧。”
她撑着地慢慢地站起来,寻弋弯下腰,顺手帮她提了旁边的包,他看着她脚步艰难,每走一步像踩在玻璃碎渣上。
帮她开了车门,寻弋让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并把她那些东西放在后座上。
车厢里,还是熟悉的柠檬薄荷香,清爽好闻。
酒妩扒着车窗,探头往外看,对着坐在公交站前的桃子打手势,说拜拜。
桃子笑得很欢,胡乱地给她挥手。
车窗外的景色一寸寸后退,酒妩吹着晚风,直到看不见桃子的身影,才缓慢地把头看向前方。
汽车的尾灯,红绿的信号灯,高建筑群中闪烁的七彩霓虹,沉溺在光影中的夜景,如同融化于蒸汽波般的紫色迷离里,似梦境虚幻。
酒妩安静地愣了一会儿神,忽然开口问他:“你怎么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