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看她也累到了,顺手给她倒了一杯凉茶,“热了吧,喝杯茶,坐会儿赶紧回家。”
酒妩没坐,接过茶杯,一口饮尽。
她放下杯子,顺手提了墙角的几袋垃圾,往门外走,“那我先走了,今天辛苦了。”
舅妈看着她手里的垃圾袋,里面全是客人丢的擦嘴擦油的卫生纸,还有一些厨余垃圾,脏得不行。
她连叫酒妩别碰,“你把袋子搁那儿,一会儿我去扔。”
酒妩:“没事,我顺路就扔了。”
她不顾舅妈的客气,快步走出烧烤店,然后把手里的两包垃圾扔进了店外的蓝色垃圾桶中。
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来往。
他站在街对面,看着她。
阴郁苍白的面孔,寂静的深邃凝视,在闪动的人流与霓虹中显得那么惹眼。
酒妩刚丢完垃圾,一抬头,也看见了他。
她心里微紧,只瞥了他一眼,立刻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路边夜猫嘶鸣,月亮死白无光。
她安静地走了一路,那人也很安静地跟了她一路。
真像在送她回家似的,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亦步亦趋。
他没有多靠近一步,没有主动搭话,没有故意靠近,也没有任何越界的举动。
他没有一点要伤害她的意思。
他杀过人,但仿佛对她不具有丝毫危险性。
酒妩对他的戒备心却很强烈,她看着地面上他的身影,紧张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视线一时没有看路,她脚下一个不注意,鞋子卡进了下水道的竖缝里。
她踉跄了一下,稳住另一只脚后,发现那只脚上的鞋已经卡死进去,她用力都拔不出来。
下水道里臭烘烘的气味飘上来,还有一股被夏日高温发酵过的酸臭味混在一起,酒妩皱着眉,无比烦躁。
忽而,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他手指拿捏的位置刚刚好,只碰到了她的白袜子,一点儿也没有碰到她的皮肤,很有分寸。
以至于酒妩在惊吓的同时,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看着他,忍耐他,又不得不依赖他此刻的帮助。
他就蹲在她的脚边,眉眼低垂,极致温柔。
她穿着短裤,腿上大片皮肤裸露,在灯下仿佛奶白色的瓷器一般,雪白,纯洁,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