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冯贵人表面祝福,实则嘲讽的话语,诚嫔努力维持着表面浅淡的笑意,可额角却早已暴起了青筋。
旁人不知道,诚嫔自己心里是清楚的。
皇上本就因着在孝贤皇后丧期期间搞大了纯贵妃的肚子而懊丧不已。
已经成形的皇嗣不能打掉,那尚未遇喜的嫔妃总是可以提前防范的。
所以,那日诚嫔侍寝完毕后,皇上让进保亲自送了一碗避子药过来,看着她喝下去了。
皇上明摆着是不想要她遇喜,纵然诚嫔有法子将那避子药吐出来,可她也不能违逆皇上的心意这样做。
这种憋屈,她除了自己打碎牙齿和血吞,又能对谁说呢。
诚嫔在脸上的温柔面具破碎的前一秒,灰溜溜的离开了。
望着诚嫔略显气急败坏的背影,魏嬿婉解气的说道,“主儿,诚嫔娘娘看上去是真生气了。”
冯贵人唇角微勾,“几句话而已,她就沉不住气了,真是没用。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像诚嫔那样的笑面虎,咱们可得多防着。”
魏嬿婉点头,“主儿说的没错。主儿这一胎也快要落地了。
接生嬷嬷、灯火嬷嬷和水上嬷嬷都已备齐,杏儿姐姐和奴婢都仔细检查过,绝无错漏。
待到主儿临产那日,卢太医也会在。必会保主儿万无一失的诞下小阿哥的。”
谈及孩子,冯贵人温柔的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好,你们都有心了。
我的额娘就是在生产时不幸身亡的,说实话,我心里是怕极了。
不过一想到现在身边有你,有杏儿,有卢太医,我就觉没什么好怕的了。”
“主儿放心,无论如何,奴婢都不会离开您半步的。”魏嬿婉亮晶晶的眼眸里闪着孺慕之情。
冯贵人于她而言,是拯救她的贵人。除此之外,魏嬿婉还在冯贵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长姐如母的温情。
她是真心希望冯贵人能够越过越好的。
冯贵人笑着握住了她的手,戏谑道,“你这话说的我可不信。
你若是不离开我,难不成要让你的凌侍卫独守空房,等你一辈子啊?”
见魏嬿婉羞红了脸,冯贵人说的更起劲了,“待我生下皇嗣,怕是就要喝你们二人的喜酒了。到时候可不许吝啬,”
另一边,诚嫔却是再也坐不住了。
她烦躁的打翻了秦桑手里的燕窝,“除了那一夜,皇上再未来过景阳宫。本宫喝这些有什么用?”
秦桑连忙跪下请罪。
诚嫔表面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可她发起火来,也是最不许人逆着她心意的。
博古架上的瓷器又碎了不少,要不是最后诚嫔自己划伤了手,怕是整个殿内都要布满碎瓷片了。
秦桑跪在地上,替诚嫔上了药,又用纱布裹住了伤口。
诚嫔心绪渐渐好转,柔声道,“燕草呢,怎么本宫回来这么久,都不见她人影?”
“燕草拿着香料去了太医院,说是想再看看其中有什么猫腻。”秦桑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在掩饰什么。
诚嫔冷哼一声,“去把她叫回来。往后不必再去太医院了,本宫有更重要的事吩咐她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