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陈婉茵多年来一直与人为善,对上对下皆是客气温柔。
就说宫里如此多的阿哥公主们接连出生,陈婉茵都不曾有过一丝不忿。怎会因为令贵人有了身孕,而突然用了这巫蛊法子朝她下手呢?
这种荒唐话都不需要陈婉茵自己开口辩驳,显然是无人相信的。
就在此时,一声带着喘息的娇喝从门外传来,“皇上,皇后娘娘恕罪,求您怜惜宽恕啊!”
魏嬿婉及时赶到,扑跪在皇上面前,梨花带雨的泣诉道,“臣妾的额娘不懂宫中规矩,胡言乱语,求皇上饶恕她这一回吧。”
进忠看见魏嬿婉这般莽撞的动作,吓得心脏都要停了。
他伸手虚扶了一下,口中不忘着重强调着,“令贵人小心些,您可还怀着龙胎呢。”
魏杨氏眼见自己的靠山来了,嗓门反而更大了些。
“哎哟喂,嬿婉呐,你快跟皇上说说,婉嫔要拿巫蛊之术害你的孩子,还要诬赖到额娘的头上。额娘都快被她们给冤死了。”
魏杨氏一边说着一边还虚假的抹着眼泪,可在场之人哪个不是人精,哪个又看不出来她在做戏?
魏嬿婉打心眼里厌透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重男轻女,还行事狂悖,只会给她惹是生非的额娘。
眼看着魏杨氏袖子里掉出巫蛊娃娃的事情,已经抵赖不成。
魏嬿婉狠狠心,暗下了一个决定……
她泪眼朦胧的看向魏杨氏,贝齿咬住下唇,印出了森森血痕。
“额娘,女儿知道你在意弟弟的前程,一直逼迫着女儿着力争宠,事事冒尖。
可天家盛宠,全凭圣上心意,岂能靠巫蛊之术强求?
女儿劝您多回了,可您非要听信东山仙师谗言。
如今您背着女儿做出如此不堪之事。皇上明鉴,自有断决,恕女儿不孝,不能为虎作伥,替您圆谎!”
魏嬿婉一番言论,正气凛然,甚有大义灭亲之感。惊的魏杨氏眼珠子几乎都快掉了下来。
“嬿婉……你……”
还不待魏杨氏的骂声出口,魏嬿婉继续含泪泣诉道,“额娘,您实在是糊涂!
您知不知道,如今您犯下的祸事,不仅会牵累女儿在这宫中难做,更会害了佐禄啊。
佐禄年纪还小啊,您忍心让他背着亲额娘巫蛊害人的罪名,苟活于世吗?”
魏杨氏眼神呆滞,怔愣的杵在原地。
又听魏嬿婉趴伏在地,泪水潸然的揪心道,“皇上,嫔妾的额娘出身不高,见识短浅。
如今她做了错事,嫔妾不敢贸然求情。皇上要如何责罚,嫔妾甘愿领受,绝无怨言。
只是,嫔妾的弟弟佐禄年纪尚小,还请皇上怜惜一二,不要让佐禄被罚没军营。如此,嫔妾便心满意足了。”
魏杨氏看着自己倚仗的唯一靠山,此刻在帝后面前,却如一粒微小的尘埃一般弱弱乞怜,似乎恍然间才明白了什么。
她以为魏嬿婉怀了孩子,就像是揣了个金疙瘩一般,要被众星捧月,好生对待。
就连皇上和皇后也得忌惮她三分才是。
可她忘了,这里不是民间,而是等级森严的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