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眩晕感传来,小柱子忙上前扶住了永璂的身子,“主子爷当心。如今您已察觉,实乃万幸。您得把这事儿告诉皇后娘娘才是。”
永璂就着桌上的冷茶,又狠狠灌了一口,只觉得浑身凉意透顶,这才作罢。
“丽贵人是后宫嫔妃,凭我的能力,能防得了她却不能下手动她。所以这事儿,自然是要旁人相助的。
皇额娘有着身孕,不好叫她为我劳心伤神。愉娘娘协理六宫,是有主事之权的。
这件事情,我先寻愉娘娘商量商量,待事情解决,再缓缓告诉皇额娘也不迟。”
永璂极为懂事的摸着下颚,思忖着,
“只是,咱们也不能打草惊蛇。小柱子,你去寻一寻小栗子手中的彤云糕还在不在。若是在,一并取来。
然后再去御膳房随意拿些各色糕点,咱们先去找找五弟,再同他一道去延禧宫。
江太医,烦请您做个见证,到时候若需对峙,还需你来出面。”
“这是自然。”江与彬恭敬应下,而后故意朝外大声道,“四阿哥身体强健,并无大碍。
只是这冬日冷茶还是少吃些,以免蓄了湿气,伤及贵体。微臣告退。”
小柱子别看人闷闷的,可做事沉稳的很。很快便端着食盒回来了。
延禧宫里,海兰身着盈蓝色绣蝴蝶纹绒边旗装,就着窗棂透来的柔和日光,正坐在软榻上,一页页翻着内务府送来的记档。
“这个月,皇上总共也没来后宫几次。大多都是贪着新鲜,去了颖贵人和恪常在那里。其余几次去看过了姐姐。
这几宫的花费较多,倒是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近来永寿宫的花费颇多?这些从太医院调的大量药材是怎么回事?”
海兰眉头微蹙,眼眸锐利的射向了内务府总管秦立。
秦立连连逢迎道,“愉妃娘娘真是慧眼如炬啊。
这永寿宫的两位小主原先容貌有损,近来许是心急,所以找了好几个太医,开了方子,说是要日日浸泡药浴,以复容颜。”
这倒是说的过去。
海兰不懂药材,合上了账簿,暗暗提点道,“她们二人需要什么,尽管拨去就是了。只是宫规有制,贵人的份例还是不能轻易逾越的。秦公公做了这么多年的内务府管事,应当明白怎么做吧。”
秦立当然懂,这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情,他从前也没少做。
可这回他却没有痛快应下,而是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愉妃娘娘所言甚是。
只是,永寿宫的两位小主乃是太后所荐,若是……”
海兰笑的温和,眼神中却不含一丝多余的情绪,“若是太后发了话,那自然是要谨遵太后懿旨的。
可若是太后没提,你也不必这般主动,万一猜错了上头的心思,可就得不偿失了。
秦公公,你是个聪明人,可明白本宫的话?”
海兰早就知道,南巡之时,这二人就意图陷害过如懿。所以对她们二人,海兰向来是不甚待见的。
只是明面上她掌管宫权,须得公正严明,不然不好服众。
可在一些小事情上,若能为难到永寿宫,海兰何乐而不为呢。
她此番话中所说的上头之人,不仅是代指太后,更是指皇后乃至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