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后一醒来,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不仅唇舌麻木,说话时会控制不住的流涎。四肢更是僵直难控,几乎无法动弹。
在福珈的帮助下,太后勉强坐起了身,靠在软榻上。
齐太医躬身在侧,面对太后的质问,只垂眸轻叹,“虽然您身上的乌头毒素已解,可仍有部分余毒通过血液侵入了经脉,所以才导致了如今的症状。
从今往后,怕是您只能终日躺在床上,定神凝气的慢慢调养了。
如若不然,余毒一旦扩散蔓延,怕是会有性命之忧啊。”
太后气急,险些又晕了过去,“齐汝,你休要与哀家说这些没用的。
这么些年,哀家待你如何你当清楚。若无哀家,你怕是也无法安稳的在皇上跟前一直体面当差。
哀家不强求你感恩戴德,只要换你一句实话。哀家中的毒,若是非要解,可有法子?”
齐太医面露难色,思索半晌才缓声道,“太后,您体内余毒实在难消,又因为……又因为年事已高,皇上已经吩咐了不宜使用猛药。”
太后双手紧捏着身上的被子,怒极反笑道,“好,好,这就是哀家的乖儿子。
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以孝心之名,行夺权之实罢了。
哀家是老了,不中用了。有些话没有顺着皇帝说,皇帝就要如此绝情吗?
他可不要忘了,当初是谁在圆明园鼓励安慰他,又是谁舍了自己的亲子也要扶他登基的!”
一口秽物涌上喉头,太后没忍住又呕吐了起来。
福珈忙在一旁又是拿痰盂接着,又是拿湿帕子替太后清理着。
齐太医见状不动声色的退了两步,“太后,微臣已经说过了,您体内余毒未清,需得静养,不得情绪激动才是。
否则,除了恶心呕吐,可能还胸闷气短,以致再度晕厥的。
微臣这就下去给您熬些安神汤药来,您喝了早些歇息吧。
您既然已经醒了,微臣还得把这个好消息尽快回禀给皇上,就不久留了。
说罢,齐太医看也不看太后那怒火盈眶的目光,转身便离开了。
见此情状,太后还有什么不懂的。
无非是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罢了。
连齐太医都不再听她使唤,转而倒向了皇上,太后再生气也知道大势已去。
缓了缓心神,太后的脸色沉的可怕,“福珈,哀家昏迷的这些时日,这后宫中可有谁来过慈宁宫?”
福珈面上划过一丝尴尬,“皇后生了十一阿哥,不方便来。
其余各宫嫔妃都来过,只不过怕打扰您静养,所以都只在殿外给您请了安。而后统一去安华殿为您诵经祈福了。”
“面上功夫罢了,满宫里瞧着,竟没一个真心人儿。”太后自嘲的撇了撇嘴角。
就在此时,有宫人来报,令嫔前来探望太后。
太后与福珈对视一眼,“这令嫔,倒是有点儿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