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
是多久呢?
两人一时之间都无言。
好像应该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张了张唇,就只剩下了一句:“……对不起啊。”
沈江屿仰头猛灌了一口酒,苦涩地咽下后,才勉强笑了下:“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高一打辩论的时候就对你有好感了,后来分科,成为同班同学,才正式开始的吧。”
“其实我从小到大都挺顺风顺水,第一次比较大的挫折,就是中考滑铁卢。说实话,去二中,并非我本意。我大可以去一中,也不会比去附中差多少。但知道二中有这么一个名额,我不太甘心。”
“可能是缘分使然吧,在二中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你了。这让我觉得,中考失利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沈江屿讲到这儿笑了笑,抬了眼,见陆时宜在很专注地听。
于是继续。
“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认识你之后,知道你的目标也是那一个进附中的名额,我没法形容那种感觉,不是对手,更像是……战友?”
他点了下头,强调道:“对,是‘我们可以并肩作战’那种想法,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沈江屿像是回忆起了那时的场景,微微笑着。
“我记得,八省联考之后,你问我,想不想去附中,我当时回答你‘曾经想’。”他又抿了口酒,“因为名额只有一个,我们之中,总要有一个人退场。”
他失笑:“去附中原本是我的执念,但后来不是了。”
“是你的。我看得出来,你很想去,远远比我要执着的多。所以我……”
沈江屿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但已经到了这步,还是说了:“所以高二期末考试,不是因为我生病,而是我故意没去考。”
他往台上扫了一眼乐队,“我也不能说,我把名额让给你这种话,那可真是太自负且道德绑架了。毕竟就算我去考了,赢的人也可能是你,不是我。”
“你就当我未战先退吧。”他苦笑了一声,“我那时候还想着,也就分开一年,高三很快就结束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整件事情中,唯一没料到的,是杀出来一个周亦淮……”
“我该想到的。”他继续笑,“我初中就认识他,毫不夸张地讲,他是与生俱来的太阳。不过只要和他相处过,就会发现,你不能把那些东西全都归咎于他的家庭、他的天赋。他会细心地关注到每一个人,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也可以为陌生人驻足停留,更不吝啬别人沾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