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江能源作为川江市一个新兴的势力,与这些川江本地老牌豪强相比不值一提,令这些豪强对川江能源刮目相看的是其规模扩张的速度。投资只不过不到两亿的川江能源,在短短两年时间内迅速发展成为一家资产规模超过百亿的企业集团,想不引起关注都难。
这些川江本土势力资产规模最小的也拥有百亿规模,但哪一个势力集团都是经过长期积累滚动发展,即便在这次川江洪灾中损失惨重,但仅伤及筋骨未伤根本。洪灾发生后,各方势力和川江能源一样,全力以赴做好自身防护,争取把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抗灾这么大的事情谁也无法凭借一己之力完成。
作为川江社会名流,在川北国颇具名气和势力,每个人都知道这么做等于坐等疫情爆发,与坐以待毙无异,但又感觉自己实力不济在大灾面前无能为力。历史上各国发生过无数次自然灾害,几乎灾后百分之百都引发瘟疫大爆发,历来各方都采取的是消极政策,封锁疫区令灾民自生自灭。
普通平民抗击自然灾害和瘟疫的能力当然不如那些富豪,因此历次自然灾害导致大量轻则倾家荡产沦为奴仆,重则家破人亡。富豪依靠其强大的经济实力,以及作为统治阶层掌握在手中的权利,在抗击自然灾害中具有非常大的优势,但面临疫情时这种优势并不是太大。大型天灾面前富豪损失的是其资产,平民付出的却是全部身家甚至生命,有幸在自然灾害中逃过一劫的平民往往逃不过之后疫情的劫难。
每次发生自然灾害以及之后爆发的疫情时,由于全面封锁导致人命贱如狗,一旦疫情过后解除封锁,大批资金和人贩子蜂拥而至。大批劳动力外流,导致当地经济严重倒退,土地等自然资源吸引外地资金流入,各方势力重新洗一次牌,这是本地富豪最为忌惮的事情。
陈鼎新接到王仁智强硬的命令后,他心里极为抵触,之前陈鼎新已经率领川江能源连续艰苦奋战,尽力确保川江能源自身安全。这次洪灾既是一次极为严重的自然灾害,但又是一次极佳的发展扩张机遇,陈鼎新心里已经在做筹集资金,借此机会在川江大规模扩张的准备。
全面封锁必将导致川江物价暴涨,特别是粮食等确保人类生存的物资,翻十倍百倍不是没有可能,根据王仁智多次强调,川江能源储备了大量粮食,坐等粮价暴涨后获取巨额利润。陈鼎新认为王仁智此举简直是错过一次极佳的扩张机遇,但是他也承认此举是唯一有可能避免大量人员死亡后造成的瘟疫。
万般无奈之下,陈鼎新一方面不情愿的执行王仁智命令,另一方面联系川江社会名流,试图说服这些富豪共同与川江能源一同救助难民。谁都明白救助难民就是帮助自己,但从没有人挑过这个头,接到陈鼎新邀请后,各方大佬并没有介意由实力并不雄厚的川江能源发起号召,聚集在川江能源探虚实。
道理谁都明白,因此王仁智的话在这些大佬中引发共鸣,与其保存力量在灾难中忍受重大损失,然后抢在外部资金介入前抢先动手,不如现在大家抱团共同抗击灾情。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辩论,大家意见逐步统一,愿意出钱出力抱团共度难关,但谈到实施具体措施时意见仍然存在分歧,大家难以形成统一意见。
王仁智把自己在前往川江途中的见闻给大家简单叙述了一下,特别强调在路上见到的灭门惨案和军队粗暴的镇压。指出现在的川江难民如同一堆干材,稍有火星便可能引发熊熊大火,川江溃堤已经三天时间,难民的生存已经面临极大危机,急需给难民提供饮用水和食品,确保其能够生存。
人类三天不进食还可坚持,但三天不补充饮用水绝对很难坚持,缺乏饮用水的难民势必会忍耐不住干渴喝生水,甚至饮用不干净的生水。饮用生水必然导致肠道疾病爆发蔓延,最终形成可怕的瘟疫大规模爆发,当务之急是给难民提供饮用水。
众人很快形成统一意见,连夜安排组织实施救助难民,各富豪纷纷给所属下达命令,首先给难民宣传千万不可饮用生水,各方正在设法给难民提供饮用水。这些富豪虽然不是经营粮食生意,但家里都有部分存粮,可暂时应对几天需要,川江有许多经营粮食生意的富豪,这些人里边就有两位,控制着川江粮食市场,由他们明日去劝说其它同行。
面对川江这座死城,当晚经大家研究后决定政府下达命令,军队负责监督,强行要求所有酒店、茶楼、客栈、妓坊等允许难民使用其内部的卫生设施。无论是出力、出资还是贡献场地,都需要付出一定代价,没有回报恐怕很难施行,特别是那些中小富豪,恐怕难以坚持长期付出这种代价。本就遭遇洪灾,又要无偿付出救助难民,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这种付出绝不是没有任何回报,但是所谓的回报并不是直接以物质的形式体现,而是以其它看不见的方式间接体现。
虽然疫情之后注定按照付出论功行赏,但是能不能成功战胜疫情还是个未知数,仅凭在座的这些富豪,没有中小富豪协助恐怕依然徒劳,但这是唯一自救的办法,这些人必须带这个头。自从洪灾爆发,众人已经连续几天没休息好,等到做出决定下达命令,已经是半夜两点多钟,随便吃了点东西后陈鼎新安排在此休息,虽然条件简陋但便于有事情及时联系,其它的事情等明天再研究。科源kybk
陈鼎新顾不上和王仁智交流,洪灾爆发后他至今没合过眼,王仁智四人连日奔波也得休息,也在这里给四人安排的两间房间休息。这时突然从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里边夹杂着一个人声嘶力竭的大喊:“老大,我要见老大,老大救命啊!”
王仁智一听,这不是古繁雄的声音吗?难道是陈苏丹在半路上出了什么事?连忙吩咐郑媛媛道:“媛媛你下去把他带上来。”
刚刚出门的陈鼎新看见郑媛媛下楼,便重新回到会议室,线星瀚等几个人见此也回到会议室,看看又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古繁雄跟随郑媛媛来到会议室,看见王仁智后便大声哭喊道:“老大,求求你快点想办法救救奕宁吧!再不去救她们就来不及了,快呀老大。”
一听不是陈苏丹有事,王仁智紧张的心放下来一半,古繁雄应该远在云兰,卢奕宁现在据说也应该在云兰开办幼儿学校,自己的几个子女都在哪里,为何出现在川江遇险?他双手抓住古繁雄的肩膀道:“别着急,越危险的情况下越得沉住气,你现在惊慌失措一旦有个好歹还怎么去救别人?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然后咱们再研究对策。”
古繁雄一身便装满是泥水,脸色显得很疲惫,两只眼睛因长时间没睡觉布满血丝,听了王仁智的话,主动在会议室找了个靠背椅坐下,然后要了根香烟点燃后才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卢奕宁在云兰想念留在川江的姐妹,也想来川江转转,便和古繁雄请了几天假从云兰来到川江。川江上游决堤当晚,两个人恰好在川江的一个幼儿学校留宿,当天凌晨时分得到的消息,幼儿学校有一千多个孩子,因此来不及撤离。
两个人协助大家一起把一千多孩子转移到小山之上,然后古繁雄只身前往川江基地求助,卢奕宁留下协助姐妹看护孩子。古繁雄没走多远便陷入洪水围困之中,从基地借的车也浸泡在洪水中,水势并不太猛,上涨速度也比较缓慢,但漂浮在水面的杂物非常多。与古繁雄同时被洪水围困的人有很多,大多是妇孺和体弱多病身体不好的人,明知道留在原地就是等死,这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古繁雄和部分青壮年冒着生命危险强行从洪水中逃离,期间也遇见过可以躲避洪水的小山,绝大多数人都留在小山之上等待救援,个别人和古繁雄一样继续拼死逃离。经过一天一夜的艰苦历程,古繁雄总算回到基地,可是基地一片繁忙,他认识的人都给他帮不上忙,自己瞎跑到现在也毫无办法。
今天下午看见基地打开封闭的大门,古繁雄便打听要干啥,得知基地在周围设置粥棚赈济难民,又见到许多官员进入基地。于是古繁雄便守候在基地大门附近,希望等候到一位自己认识说得上话的高层,不料连日劳累不知不觉睡了一觉,等醒来时打听到郑媛媛进入基地的消息。郑媛媛出现的地方王仁智便可能在场,古繁雄到处打听,虽然没有任何郑媛媛的消息,但还是被他找到这个有人把守不起眼的地方。古繁雄明白自己很难找到郑媛媛,明知道人家不认识自己,不可能放自己上楼,便在下边故意大声吵闹,希望引起注意,说不定可以预见一个认识自己的高层,不料误打误撞真找到了王仁智。
王仁智听后心里一紧,连忙问道:“据你的观察,目前躲在这些小山上暂时安全的大概有多少人?”
古繁雄低头想了一会,然后说道:“这个我也说不准,不过我看那座小山上都不少于两万人,老大管不了那些人,就咱们自己人要紧啊。”
王仁智道:“好了,你说的情况我知道了,你先去睡一觉,今晚养精蓄锐,明天救卢奕宁时才能派上用场,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吧。”说完对郑媛媛道:“媛媛你去给他安排个地方,让他好好睡一觉。”古繁雄心系自己老婆,好不容易才找到王仁智,那肯去睡觉,郑媛媛半拉半拽的把他带离会议室。
几个人的目光都看向王仁智,王仁智看着钱星瀚问道:“请问钱总统,川江目前可能寻找到船只?另外烦请钱总统马上安排统计目前洪水淹没地区有多少座可以躲避洪水的山脉,估算出大概有多少人被困需要紧急救援。”
如果古繁雄听见这话准保又会叫嚷,如果救援自己人,只有一千多妇孺,哪怕有只小船也应该可以确保这些人安然无恙,可是救援所有被困灾民,恐怕很可能顾不上自己人。钱星瀚试探着问道:“莫非王老板打算整体救助这些灾民?恐怕合川江可搜集到的所有船只也不够,如果王老板只救助自己人恐怕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