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筑新城?”这话可把堂上不少人都吓着了。
荀攸吞咽了一口唾沫,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李桓,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问:“使君,可知长安城修筑,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用了多长时间?”
“不知!”李桓直白的说道。
“前朝,高祖五年,将昔日秦朝之兴乐宫重新修筑和改建,就有了长乐宫,此乃长安城之初,后都城从栎阳迁徒至此,才有了萧相国之造城,前后动用民夫过二十万,惠帝元年方开始修筑城墙,武帝太初元年开始修建北宫,桂宫,建章宫,明光宫,若是连开凿昆明池和营造上林苑,前后历时九十年有余,调动民夫已经过八十万之多,至于材料,石砖黄土,木材瓦砾等等,不计其数……”
荀攸的博学多才不容置疑,不仅仅是四书五经,历史传记,连一些偏门书籍,他都粘手既来,一些数据可以说直接就印记在他的脑子里面了。
“那又如何?”李桓淡淡的问。
“使君可有资本修筑新城?”荀攸又问。
“没有!”
李桓平静的说道:“养城中百姓,已艰难无比,我哪有本钱来修筑新城的,粮草,财帛,皆在太师手中,我现在就是空有满城百姓,而无一粮草财帛!”
“那使君如何修筑新城?”荀攸很想问的是,你哪里来的信心修筑一座新城的。
“万事开头难!”
李桓笑了笑,拍着手中的舆图:“天下之大,总有片瓦可让百姓遮头的!”
荀攸有些无语了。
这哥们是理所当然了吧。
这时候李弓也忍不住开口了,他看着李桓,不觉得李桓是无故而放出如此豪言壮志,他对李桓的印象改了又改,却从来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
他问:“主公,长安形势严峻,粮草无继,太师对主公已经是略有猜忌,天子朝堂更是忌惮,此时若修筑新城,会不会让他们认为,主公有异心!”
“谁说我修啊!”李桓笑了起来,说道:“修新城了,自然是太师了!”
“主公能说服太师?”
“不知道,尝试一下吧!”李桓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他沉声的说道:“与其让太师在眉县修筑坞堡,不如就建一座新城,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慢慢修建,目前来说,更重要的是,稳住长安之安稳!”
荀攸松了一口气,看来李桓不是头脑一发热,就要蛮干,这倒是让他没这么担心了,他转念一想,修筑新城这个借口,还真或者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特别是如今太师要在眉县修筑坞堡的事情让朝堂上人心惶惶,紧张细细的,借此来缓解一下气氛,倒也是很好的选择。
“李弓,我们现在刑徒有多少?”
长安的牢房在前朝大概有二十四座,有属于廷尉的,有属于执金吾的,也有属于长安令,京兆尹的,现在大概剩下八九座吧,如今都已经装满人了。
李桓对长安大清扫,杀的人多,关的人也多,徒一年的不少,最高还有徒十年的,刑徒就是劳改犯而已,这可能就是最好的劳动力了。
“最近又抓了一批,我们在城外修了两座牢狱,加上城内的,大概已经有三万之数!”李弓说道:“其中不乏一些百战精兵,逃狱者不少!”
“哼!”李桓冷笑:“非逼我杀人!”
能在他这长安城逃得出去的,就没有几个,哪怕是刑徒之中,武力最强的,张济的亲侄子,在未来也是一方诸侯,甚至能在北地成名,杀出一个北地枪王之名的张绣,也不敢越狱啊。
真当他李屠夫的屠刀不锋利了。
“李真叔父已经安排执金吾缇骑严加看管了!”李弓苦笑:“可逃狱的少了,这求情的也多了,每天都有书信密函送来执金吾衙门和京兆尹衙门的!”
“不管他们!”
李桓摆摆手,说道:“从明天开始,调动这些刑徒,送去南郊,在南郊集中,我打算从南郊开始修筑外城!”
如果修筑一座新城,或许让很多人难以接受,倒是修筑外城,还是能接受了,修着修着,这新城就能成了,不过要是修筑新城的话,这科技树是不是得点一点啊。
可他是文科生。
当兵的时候就没有好好读书。
后来做生意倒是觉得知识面单薄了一点,学了一些工商管理,一些财务知识什么的,其他的鲜少有涉猎,顶多就是为了练武,涉及一下人体医学而已。
小时候老师常常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可惜,那时候听不懂这话,早知道两世为人的话,肯定把数理化给学好了。
……………………
翌日。
李桓上太师府奏事。
太师府开了中堂,今日来议事的可不少人啊。
未央宫的上朝,就是面子上的事情,真正的国家大事,军事,政治,财务,耕种,兵器,粮食,等等涉及生死存亡的大事情,都是在太师府而决之。
长安之主,并非未央宫中的天子,而是太师府之中的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