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眼神太浅”是什么意思。
周泊谦继续说:“一部电影,角色的最终敲定是要经过层层筛选的,这种选拔,你不能把它等同于考试之类的竞争,因为它没有分数可言,没有选上,不代表你是差生,仅仅是因为不适合。”
周泊谦看着她的眼神是温柔沉静的。
他从容地交代事件始末,甚至没有过滤掉导演那些犀利的言辞,却也给她最真诚的安慰。
她感动地点点头,“你每次讲话都好深奥呀,我要记一下。”
周泊谦笑说,“不用,成长本身就是一种记载。多经历,多体验。”
他这话和周延生说的倒是异曲同工。
棠昭跟周泊谦道别,回到房间,她听了会儿英语磁带。
听到后来就在神游了。
她摘下复读机的耳机,发现一边鼻子塞住了,嗓眼也隐隐作痛,赶紧翻箱倒柜找了药来吃。
病秧子还是没有捱过冷空气来袭。
窗外的雪变得茫茫。
棠昭呆呆地看了会儿雪,写了祝福的黑胶唱片还在手边,再看这白色大地,已经完全不是刚才的愉快心境。
棠昭坐了好一会儿才准备去洗澡休息,戴了一天的围巾堪堪摘下,被缚住的脖颈得到舒展,她叠着围巾,准备放进衣柜的时候,倏地发现什么——
她围巾上的小熊不见了!
棠昭飞速地抖落围巾,真的不在……
心重重地往下坠,她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丢的。
又去包里翻找,这里翻,那里翻。
都没有。
棠昭没有出门,在家里找了找,最终一无所获地躺在床上。
她搜了一下livehouse的营业时间,还有十分钟就关门了。
她陡然间十分难过。
被点了个穴似的,棠昭躺了十分钟没有动弹,四周松陷在被窝,柔软无骨般,宛如将自己缓缓放逐。
和角色失之交臂,小熊失踪,感冒。每一件事都沾点不愉快,加起来就是很大的不愉快。
棠昭闭着眼,想了想外婆。
小熊是外婆给她缝的。
棠昭的家庭情况和成长经历都不复杂,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伤痛,大概就是九岁那一年外婆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