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扬没质疑,嗯了声,过会儿,又问她:“你没吃我豆腐吧。”
“……!”棠昭一秒气成河豚。
“我还没说你故意装睡靠在我身上,要你赔偿我精神损失费呢, 倒打一耙你可真会,你有什么豆腐让人吃啊?”
棠昭气鼓鼓瞪他一眼, 把脚塞进拖鞋, 蹬蹬地就上了楼。
把房门一关, 外面一片安静。
棠昭今天的气消得很快,因为刚才好像发挥得还行, 妙语连珠得很, 没被他噎住。
嗯,好吧, 这样一想, 心情好多了。
大概两分钟之后, 外面传来咚的一声。
他不轻不重敲一下她的门。
不能开门。
开门她就占下风。
周维扬没接着敲,只留下一声拽拽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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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的拍摄时间是受限制的, 周延生只申请了晚上的三个小时, 到现场的人和设备都不多,在御花园取景, 周延生在监视器皱着眉坐了好一会儿,棠昭跳了六遍的舞,他看起来还是不满意。
棠昭在万春亭中短暂休息,往单薄的绸布戏服里面又贴了两个暖宝宝,一边瑟瑟发抖,一边瞄着周延生,打量他的神情。
四肢有些僵硬。
她的舞蹈老师过来,帮她揉了揉身子,也想缓解一下气氛,笑说:“从前就听说周导很严格,名不虚传。”
棠昭的脚边放着一个小瓷盆,里面是月迎焚毁的信纸,古代版相思日记。
今天的戏演的是她知道喜欢的将军因为疑似策反被赐死了,月迎本就体弱多病,这下心弦一断,也命不久矣。
她要带着衰弱,悲伤,跳他们初见时的舞。
她低喃一句,语气自责:“应该是我跳得不太好看吧。”
周泊谦在周延生旁边也跟着看了一会儿,周延生没问他意见,他也没有进言。过一会儿,周泊谦来亭子,给棠昭递了保温杯,问:“冷吗?”
棠昭没有说话,她身上只披了一件戏里的绯红色氅衣。
周泊谦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安慰说:“不是你演得不好,我爷爷很重视细节,这场戏最重要的是画面,可能哪一阵风不够好,衣服、头发、树枝,某一环没有达到他的预期,都得重来。”
他说:“不要紧张,越紧张越容易出错。”
棠昭点点头,但没有说什么,她只是看着他。
周泊谦今天戴了一副细边的眼镜,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棠昭意外地发现,虽然周维扬的长相更深邃俊美一些,但他的身上只有那样一种笃定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