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所谓这些事,在买东西方面没有选择困难症,周维扬一直是一个很果断的人,遇事不决的时候,即便是馊主意,也总会拿个主意。
“咱们得快点儿,可能要迟到了。”
棠昭还无所适从拎着一袋子糖葫芦,忽的被他攥住了手腕。
“走吧,回去再慢慢吃。”
脚步往前一倾,棠昭的重心斜到他的身侧。
周维扬扯着她,在狭窄的胡同深处一路狂奔。严寒的深冬,十二月的北京,穿过一盏盏被雪洗净的红灯,她莫名闻到一股草木苏醒的少年气息。
有日落的黄昏,棠昭的鼻息都被严寒呛住,她吞饮着冬风的干涩,跟着他脚步匆匆,经过一块一块老旧的砖墙。
男孩子的力量凝固在她的手腕上,隔着厚厚的呢大衣,他的手因为柔顺的布料而缓缓下滑偏移。
她大衣的袖口长了些,掌心落了半段绵软的粉色袖口。
隔着一片衣料,感受到他指节的紧握。
棠昭的心弦被铮一声用力拨弹,乱七八糟地震荡着。
他牵着她的手,在冰点的空气里。她被力量带动,跌进了风的旋涡。
棠昭忘记自己是怎么为了跟上他跑得飞快,徐徐地被风迷了眼,到后面都有些看不清路,眼睑变得湿漉漉的。
只还清楚那一节相互勾缠的指端,错落的体温,让她感到一股恒久的冷意。实际并没有那么冷,因为和周维扬有关,所以钻心很深。
尽管是在冰封的深冬,她觉得眼前飞驰而过的一幕一幕都无比生动。
她会记住他,很多很多年。
棠昭跑得嗓眼干疼,她正想喊他歇一歇:“周维扬,我跑不动——”
一块冰猝然碎在脚底。
她不受控地往前滑,还好周维扬扯着她呢,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的腰。
棠昭就那么稳稳当当地栽进他怀里,双臂还那么恰到好处地揽住他精瘦的腰身。
经过力量训练的胸腹,曾经被她一览无余,眼下又被她进贴在怀。
他的声音无限贴近,懒洋洋的:“好朋友,往我怀里摔两次了,怎么回事儿啊你。”
男孩子嘲弄的语调十足:“能不能起来了,要我搂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