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扬看一眼周泊谦,跟棠昭颔首:“嗯。”
初夏时节,城市的夜晚很舒服,微风流入车中,四下里都是闪烁霓虹,因为季节的热闹,街景都显得耀眼璀璨许多。
棠昭很喜欢初夏,暖烘烘的,又不那么炎热浮躁,在换季的舒适感里,脱掉厚厚的外套和毛衣,肢体变得轻盈舒展。
棠昭今天坐了副驾,周泊谦安静地开车,问了几句她平时在学校里的表现。
棠昭一五一十地答。
“送你的手表怎么没戴?”周泊谦瞥一眼她的手腕,淡声询问。
周泊谦送她的成年礼物,一只劳力士的表,贵上天,棠昭是不会在学校里戴着它招摇过市的。
不过她不是戴不起,只是不合时宜,以后能够用上的机会很多。
棠昭捡了个天衣无缝的回答:“夏天有点热了,戴得我手上老是出汗。”
棠昭自认为不是虚与委蛇的人,可是她总觉得和周泊谦之间还有距离,人与人的距离体现在,独处的时候,一旦有人不说话,凝固下来的时间里就会充斥尴尬的气息。
交流时也不得不用上很多的场面话,恭恭敬敬,以礼相待,永远温和热情,面带笑意。
周泊谦听罢,浅浅颔首,也接受了这个理由。
棠昭侧眸看着男生开车的样子。
周泊谦穿一件烟灰色的休闲款衬衣,质地绵柔轻薄,很衬他内敛从容的气质。
她又看他手臂方向,上回疑似被猫挠破的地方,不知道有没有愈合。挺想问一句,又觉得伤口如隐私,是不能轻易被披露的,周维扬说,他讨厌一切形式的暴露。
棠昭忽然觉得,周泊谦像一口深井,因为太深,所以看不清里面究竟是枯竭干涸的废墟,还是淙淙清澈的水流。
也正因为太深,所以和他讲话要有转圜。
“泊谦哥哥,你是不是很累啊?”
棠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问这么一句话。
可能是看他眼圈下的一点青气,可能是为他这么晚了忙完自己的事情、还要来接弟弟妹妹,可能是因为那天她听见阿蔚说的爱与更爱,不知道坐在天平失衡的那一端会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