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第一件事,家里人让他们俩估分,棠昭老老实实地估了,考的还不错,算她正常发挥的水平。
周维扬懒得干这些事儿,他振振有词,分儿早晚会出,浪费这时间干嘛?考完就睡了一整天,第二天就出去玩儿了。
棠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也好想出去玩啊,可惜、还要拍戏。
肖策打电话过来客气地问两句考试情况,很快召她回了剧组。
剧组不清净,倒不是排戏多,是因为吴星杭憋一堆八卦,娱乐圈的大小事,非要扯着棠昭讲个没完,碰上个真话痨,她更嫌弃唐僧了。
吻戏被拖到了最后一场。
彼时已经七月中旬。
那天中午,周维扬跟一帮狐朋狗友吃着饭时,接到了肖策助理的电话——“周少爷今天在北京吗?来补个戏?”
他坐朋友灯红酒绿的生日局中间,不意外地问,“又喊我给排骨当替身?”
助理说:“是是,还得请您纡尊降贵。”
周维扬这回没半点怨言,喝空杯子里最后一口红酒,直截了当地问,“在哪儿。”
“还是上回那地儿,筒子楼,还记得么。”
“别等不及,我一会儿就到。”周维扬放下杯,起了身,又对着手机悠悠道,“别让那小子亲她。”
得到了肯定回答,他挂了电话,听见耳侧的同伴问,“嘛去啊?”
周维扬头也没回,声音笃实,“见女朋友。”
他说着,往嘴里塞了个薄荷糖。
身后人议论纷纷,哪个好姑娘把这妖孽降服了啊,周维扬置若罔闻。
他到筒子楼的时候,肖策正在指导上一场还没收尾的戏,助理瞧见他,拍拍他肩膀,“来挺快啊。”
周维扬看他一眼,说道:“怕您反悔啊,不给我表现机会,我这演技都没地儿发挥了。”
一件做旧的t恤衫被丢过来——“来吧,少爷,戏服换上。”
周维扬抬手接过。
吴星杭穿着跟他同款短袖,跟棠昭一块儿坐单人床边,老式的熊猫电视机里在放黑白电影《魂断蓝桥》,绝世美人费雯丽在男主角的怀里跳着一支舞,Auld Lang Syne的旋律传入盲女的耳中。
小文眼朝着电视机的方向,但眼中无光,她的黑色眼珠并不会转动,只微微歪过头,冲着吴星杭的方向,嘴角轻轻地牵动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说,如果我们一直做朋友,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她说完,同一时间,笑意又被压了下去,似乎是在沮丧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