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隔着裙摆的布料,在她伤痛之处落下一个轻盈的吻。
周维扬单膝跪在床沿,低头亲吻的动作,让少年身躯微弓,折脊俯首的姿态在她眼中更为鲜明。
吻毕,周维扬又凑到她脸庞,亲在她眼角的泪。
“昭昭,最后一次好不好。”他轻缓地拨她额前的发,眼里似乎也有当时没将她劝住的懊悔,“以后别为我疼了。”
棠昭没有疼到那种程度,她摇了摇头。
你不用为我担心,不用为我后悔,更不用为我承担亏欠,千言万语凝成一句心甘情愿,她统统没有说。
眼泪的诠释可以有多种,包括对那句“我爱你”的动容,人在美好里是很容易流泪的,兴许是害怕这美好太快破碎。
在一起的事就这样瞒住了。
周家的人都有素质,没有人破门而入,撞破他们在房间里亲昵。
周维扬太担心她的身体,吃完一顿晚饭的工夫,他好朋友孟辞源就过来几趟,送了好几种药,中药西药,喷雾涂抹膏,林林总总,递来一堆。
黄昏巷口,少年比肩而立。她藏在门后,看他和他的朋友。
“行啊周少爷,不让我追小白花,原来是给自个儿留着呢。”
念在他给自己送药的份儿上,周维扬没跟他计较,接过对方抛过来的一袋又一袋:“谢了。”
“祝姑娘早日康复,带出来玩啊。”孟辞源跨在一辆山地车上,冲他笑。
周维扬懒得搭理,声音拽又冷:“那是我媳妇儿,谁跟你们玩儿啊。”
他回头之后,碰见有人,衣角被紧紧一攥——“媳妇儿是什么。”
周维扬微微偏头,看见了藏在身后的人,刮一下她的鼻尖,逗她似的,说道,“媳妇儿就是老婆,我们之间都这么说。”
“什么老婆啊。”棠昭被噎到,好像明知故问的人不是她,她揪起包装袋的一边提手,眼里有着扭捏的羞涩。
周维扬拎着另一边提手,让她晃晃悠悠地拽进了家门,轻笑说:“就准你喊老公,我喊老婆就不行?”
瞥见一旁择菜的惠姨,她回头警告着比了个嘘。
“什么媳妇儿长媳妇儿短的,在聊什么?”坐在客厅的周泊谦听见了外面的聊天声。
周维扬视线淡淡瞥过去,过几秒钟,应声道:“没什么。”
周泊谦戴了副眼镜,偏眸看过来的时候,镜片簇光,幽深的视线藏在其中,让人看不出情绪。
“我……我在学北京话呢。”棠昭乱说一气,涨红了脸,赶紧转移话题,“我在普吉岛受伤了,有人给我送药。”
她上了楼,避开周泊谦的视线,把周维扬拽进卧室,动作之快,已然轻车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