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时,中国人都喜欢用上这样的寒暄。
棠昭点头:“这个鸽子汤好鲜。”
周泊谦便把放在中间的汤换到她的碗前,同时,淡声问了句:“压消息要花不少钱吧?”
“嗯?”棠昭一愣。
“狗仔要爆的那个事儿,那天正好上网看到了,是你和维扬吧。”
“……”
棠昭突然觉得鸽子汤不鲜了,胸口心跳如擂,食难下咽,点头不是,撒谎也难演。
就沉默下来。
沉默也是个昭然若揭的答案。
周泊谦笑了笑,说:“希望不要是为了我,你们才这样小心翼翼。”
棠昭也端起一个体面人的笑:“是因为我的身份啦,你也知道这个圈子什么样。”
周泊谦颔首。
他没怎么动筷,棠昭吃得也不多,但看人家点这么多菜,她没好意思说在减肥,即便嫌撑还是把那碗汤喝完了。
对自己过分的要求何尝不是一种弥补呢?为了当年的逃之夭夭。
她准备好了台词,问周泊谦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准备好了很多寒暄的内容,可是临到关头,坐在他对面,真的看着他时,许多的话都难以说出口了。
露台只剩苍茫的风声。
直到周泊谦给她递了一个东西。
一张被风掀得东倒西歪的纸,越过桌面,等着她去接。
棠昭展开,看到已然十分模糊的铅字,一份双相情感障碍的诊断书,患者的名字是周泊谦。
时间,竟然是13年前。
在她陷入错愕的沉默里时,周泊谦问道:“你知道这张诊断书意味着什么吗?”
棠昭不解,缓缓摇头。
“医生把它打印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进不了外交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