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会儿,说道:“我从前总是问你,喜欢他什么。那你现在可以给出答案了吗?”
她埋下头,看着在身上穿梭的霓虹:“我觉得他很真诚。”
周泊谦不置可否:“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真正能捋出一点头绪,是回想起有一次,《鸾舞记》杀青的那一天,你要演一场病恹恹跳舞的戏,故宫的雪越下越大,他不顾爷爷的反对把你带走。
“虽然当时我什么都没说,但我在心里,很看不起他这样的做法。
“我以为爷爷会很生气,结果没有,过了吵架的那一阵气头,老爷子收摊了就去吃宵夜了。最后我才发现,小题大做的人只有我。
“所以我为此思考,遵守秩序,还是打破规则,更容易被人接纳。我看不起他的率性,也成为不了那样的人。”
他开着车,偏过头瞧她一眼。在暮色之中,两人回忆起过去,神情都温和美好。
周泊谦:“也正是因为我把规则看得太重要,在我的世界观里,没有人可以一马当先,跑在规则的前面,所以我不会对任何人有着真诚的冲动,就像你说的那样。”
随他的回忆,棠昭想起那一个寒冷又温暖的雪夜,她不由地笑了一笑,轻轻说道:“我也记得,真的好莽撞啊。”
说着莽撞,但这话听着有点娇嗔的意思了。
周泊谦淡笑不语。
过了会儿,他说:“喜不喜欢我说不上来,不过可以确定,如果不是为了周维扬,你应该不会成我的倾诉对象。”
他几乎是间接在表达:你对我来说可没那么重要。
这么多年没见,如果不是带有目的,怎么会一上来就跟她掏心窝子?
只不过谈笑间,把这份关系的疏离都冲淡了。
周泊谦问她有没有和周维扬提起过他。
棠昭摇头:“我们现在很少聊过去了。”
他说猜到了。
“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子,做很多事情都不屑于说。看起来和以前一样,但我看出他变了很多,他很内疚,一直在用一切他认为最好的方式来补偿我。
“当然,他自责的是不应该在那一天跟我起争执,而不是爱上你。在爱你这件事上,周维扬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