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坐北朝南,棚顶到地面衔接了两根金柱,墙面刻一幅水中观音画像,精雕细琢,和艺术品别无二致。
宋槐自顾自赏看两眼,收回目光,笑说:“你没在之前的感情里总结过经验吗?追人好像是不需要名分的,只有在一起才需要。”
她有意收敛,讲话只表明三分含义,但于他而言,试探或摸索都过于明显。
段朝泠面上不动声色,以平淡的口吻笃定回答:“除了你,我没追求过别人。”
宋槐那颗悬着的心脏重新漂浮上来,像被温水笼罩,有轻微的缺氧感。
论撩拨,她到底不是他的对手。
但眼下气氛正好,她甘愿主动败下阵来。
挂在门檐的铜铃响了两声,风吹玉振。
宋槐放眼去看外面,用眼睛感受阳光的温暖,“我们出去吧,这里点了檀香,闻久了容易头晕。”
段朝泠没同意也没拒绝。
没得到回应,宋槐拽住他的袖口,反复扯了两下,“好不好?”
段朝泠手指贴向她的掌心,轻刮上面的软肉,“槐槐,别撒娇。”
“怎么了?”
“我的定力不是永远可控。”
宋槐笑出声。
从正殿出来,两人绕着围院漫无目的地闲逛。
突然想起什么,宋槐说:“我记得阿姨前些年是没宗教信仰的,为什么最近三四年经常来这边拜佛?”
她好奇得很。以往陈静如都是独自前来,这是第一次叫人陪同。
段朝泠说:“大概是想图个心安。”
宋槐放慢脚步,“……什么意思。”
“你上大学那会儿,她和许呈潜曾有过一个孩子,最终因各种因缘流掉了。”
这消息来得意外,宋槐很难不觉震惊,“她从没跟我提起过……”
“不是只瞒了你。这件事一直只有我们三人知晓。”
“那你为什么选择在这时候告诉我?”
“她既然肯带你过来,说明有意让你知道前因后果,不过是早或晚而已。”
宋槐由衷感叹,“感觉阿姨和许叔叔之间有过很多挫折。”
段朝泠大致认同,“差不多吧。”
“你觉得他们最终会得到一个圆满的结局吗?”
段朝泠没作答,反问:“你觉得什么样才算圆满。”
宋槐有些被问住了,思索片刻才答:“起码不该是目前这样……两个人只能背地里在一起,得不到朋友和家人公开的祝福。”
“如果心结解不开,做再多努力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