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被权势浸染出的冷厉,他此刻仅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
宋槐端着托盘走进去,路过红木桌时,瞧见桌面放着一份体检报告,顿了顿,粗略瞟了眼内容,收回目光。
“刚泡好的都匀毛尖,您尝尝。”
段向松瞧着她,无端问一句:“朝泠近日联系你没有?”
宋槐一怔,如实回答:“只在手机上浅聊过两句。”
“可曾说过何时回来?”
“没说……约莫着这两日。”
段向松又问:“那边的进展如何了。”
宋槐说,不是十分清楚。
“就没想着主动过问?”
“没想过,我对他全然信任。”
段向松不说话了,执起茶杯,掀开触感温热的瓷盖,看到里面额外放了松针和竹叶,一顿,缓缓道:“你们两个互相为对方用心良苦,可怨我一度有意拆散你们?”
宋槐轻声说:“您有您的苦衷,我们都理解。”
“你自小在我身边待过几年,应该了解我对你和朝泠各自的期许。”
“我明白您的意思……旁的我会听从,可唯独在这件事上对您恕难从命。”
段向松沉默数秒,忽说:“库房有块岫玉,打磨出来配白奇楠珠恰好,找时间让朝泠着人去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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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一晚,下了场绵薄骤雪。
宋槐没什么胃口,错过晚餐,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赏景。
洋楼四周挂了灯笼和各式装饰物,不乏喜庆之感。
手机突然震动两声。
宋槐裹紧毛毯,倾身去拿手机,解锁屏幕。
段朝泠发来的消息,一张图片——下雪的夜景,薄雾,和灰朦的月亮。
反复放大,反复细瞧。
他们看的明明是不同角度的同一片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