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没有再去看袁铭,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似乎是在给谁传音一般。
袁铭也同样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恭敬的候着。
玉简中的内容,实则摘自于“浣心诀”的开头部分,虽然不全,却可令人看出这实际上就是一部颇为不俗的魂修功法。
反正自己的目的只要完成修罗上人的任务便可,至于有些事情,没必要太过较真。
半炷香后,一名红衣女童走入大殿之中,正是朝天宗的另一名元婴祖师。
她有些好奇地望了袁铭两眼,接着便大大咧咧地和道袍老者说道:“嘿,卢师兄,还真让你猜对了,他们神魂确实被人动了手脚,只是发现的有些晚了凭我们的手段,恐怕解决不了。”
“可惜了,那就没必要留着了,你去处理吧。”道袍老者点点头,语气平静得就像是掐死一只虫子。
闻言,红衣女童似乎并不惊讶,点了点头后便径直离开,与此同时,道袍老者也望向了袁铭,见他一脸惊讶,便缓缓道:
“是不是觉得我手段太过残暴?”
“弟子不敢……只是祖师,邵师叔他们往日里也为宗门贡献许多,既然已经弄清楚背叛不是他们的本意,为何不能将他们囚禁于主峰,再慢慢寻找解决办法?”袁铭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问道。
“因为他们并不只是被人控制这么简单,我也只是助他们解脱罢了。你刚刚的猜测是对的,确实有这么一个修为不低的魂修,他的神魂炼形是以‘噬魂蛭’为原型,他于五百年前成名,曾引起中原各大宗门联手围剿,结果还是侥幸让他逃得了性命,不想今日,他竟又找上了我朝天宗,看来海外灵宝的消息,终究还是被我那个蠢师弟泄露了出去啊。”道袍老者唏嘘一叹,如此说道。
“祖师说的那人是?”袁铭好奇地问道。
“其人本名已不得而知,只知其自称六欲尊者,修为已达元婴中期,一身手段层出不穷,最为诡异的,当属‘寄魂’一招。”道袍老者目中带着追忆之色,说道。
“寄魂……噬魂蛭……”袁铭闻言,眉头皱了皱。
“他会将自己的神魂分裂成数条小指长短的水蛭,将其埋入他人神识之后,既可以不断地吸收那人的魂力,又可以在暗中改变其心智,令其沦为六欲手下的傀儡,最为关键的是,每一条神魂水蛭,都可能被他转化为主魂,在过去的围剿中,他曾多次施展这招,从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逃脱。”道袍老者回忆起当年的情景,脸上露出了一丝忌惮。
“竟有这般诡异的能力,那他岂不是永远不会死?”袁铭惊讶,脱口而出道。
“呵呵,这天底下哪有永生不死之人,即便是上古存在的返虚境,都熬不过寿元,更不用说他区区一介元婴了,即便分出的神魂水蛭再多,寿元到了,他也终究难逃一死。”道袍老者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况且神魂水蛭与其主魂相连,本身数量有限姑且不提,一旦埋入他人神魂之中,便无法再度分离,且一旦宿主身死,神魂水蛭也会随之殉葬,他自身的修为也会受到一定影响。”
“此外,在围剿中,我们也发现,神魂水蛭重新恢复主魂的修为需要最少十年的时间,而在此期间,只要提前掌握了一条神魂水蛭,也可以通过秘法锁定其他水蛭的位置。”
“只不过秘法施展需要消耗神魂水蛭,且一旦施展便会被其察觉,因此围捕的效率十分低下,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道袍老者一脸可惜地说道。
他话刚说完,红衣女童去而复返,不过这次,她的神色却严肃了许多,看了一眼袁铭后,开口道:
“卢师兄,找到那个叛徒的位置了。”
闻言,道袍老者沉默片刻,面上悲天悯人之色愈甚,随后便幽幽叹道:
“……唉,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师弟他居然还这么执迷不悟,也罢,当年犯下的错,也是时候由我亲自终结了。”
话音刚落,袁铭便突然听到了一道刺耳的瓷器碎裂声在大殿中响起。
他惊讶地抬头,却见自己虽还在祖师大殿之中,然而整座大殿的布置却有了不小的变化。
而道袍老者和红衣女童却都忽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老两少,三名面容陌生的朝天宗修士。
说是陌生,但袁铭在仔细观察片刻后,却发现那两个年轻修士的五官容貌,依稀与道袍老者,以及那位师弟有几分相似。
“逆徒!你可知你都干了些什么!整整三座城池,近十万生民性命,在你眼中难道就一文不值吗?”
留着冉冉长须的老者咆哮着,用力拍打着身侧的长桌,震得桌上茶盏都摔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