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波浮动,黎哩藏在外套的手指蜷缩了下。
她明白,她得救了。
只这一次。
药店的阿姨着急下班,临近整点做完最后一单,听到转款到账音效后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她雀跃地背上布袋包,锁门时看见站在外面的两个小孩,热心地给他们指了个地方,“小伙儿啊,前面六百米那儿有个公园,你们要是哪儿破皮了可以去那边处理下伤口。”
阿姨把门锁按进锁芯,语调都在上扬着:“我这儿关门啦,天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家。”
“好的,谢谢您。”
宋驭驰站在路灯下面取出冰袋,凉丝丝的白烟漂浮,他拿起那件沾染酒水的外套包裹了住冰袋,隔绝了最直接的凉意,他伸手递给黎哩,“先敷着。”
外套被摧残得厉害,黎哩伸手接过,小心敷着手臂受伤处。
六百米好像也不算远。
不远处有个小吃街,沿在这条路上。这会儿的公园仍旧热闹,到处都有着结伴的人群。黎哩坐在空着的休息椅上,宋驭驰弯曲的指节上拎着药袋松开,倏地朝着黎哩伸手。
黎哩眨了眨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少年挑的是有路灯的休息椅,顶上灯光暖黄明亮,柔和了他锋利的五官,他说:“冰袋给我。”
冰袋很凉,黎哩在路上无数次将它挪开,又靠近,动作反复。
她松开冰敷工具,借着路灯检查伤口,察觉到时间不早,她连忙说:“今天谢谢你,我自己上点药就好了。”
宋驭驰好像没听见。
他视线垂落在黎哩受伤处,女孩儿皮肤很白,手臂上的血管低头清晰可见。原本白皙干净的手臂青紫大片,又被冰的寒意激到红肿起来,更显狰狞。
少年的表情好像很沉重,颀长的影子倒在水泥路上,他拆开喷雾盒给黎哩手臂上药。
“伤口,”宋驭驰的喉结滚过,“还疼么?”
他们离得好近,也许只有二十英尺,宋驭驰的气息霸道地侵染着黎哩,脸上后知后觉有些发烫,黎哩不自在地收回手臂,“已经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