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前的发和汗水混在一起,冷白的皮肤被阳光灼红异常。
头好晕,眼前顶着一片漆黑,她好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随时都会撑不住自己的分量。
此刻,她迫切需要走进浴室冲散这种浑身的难受,然后换上干净柔软的,沾满洗衣液香氛味的衣物,缓解这种难受。
客厅的气氛又一次变得诡异。
黎骆言率先打破屋内片刻诡异的气氛,他推着眼镜从报纸上抬起,上下扫视黎哩全身,他沉着声:“怎么狼狈成这样?”
“外面天儿那么热,先去洗洗吧,忙完下来,”黎骆言侧头看了眼旁边表情并不好的景芸芸,眼神再一次朝黎哩递过去,似是在安抚着两边:“你妈有事情要找你谈。”
景芸芸眉头皱了下,黎骆言立马察觉到,连忙加重了口吻:“做了什么错事心里有数吧?洗澡的时候赶紧好好想想该怎么跟爸爸妈妈说!!”
有了黎骆言发话在前,黎哩得以先行离开,回房洗去身上让人不适的黏腻。
浴室的半身镜上氤氲着密布的水汽,窗外夏蝉噪声不止,吹风机的风声盖过蝉鸣,好似整个夏天的瘟意像瀑布一样疯狂朝人席卷,将其无声的吞噬。
头发吹至半干,身体机能缓缓恢复正常,黎哩换好衣服后下楼。
黎哩下楼时景芸芸正在阳台上接电话,一些医学上的用词从窗帘外零散地飘进。大概是病人打来的消息,景主任正严肃,专业性极强地回答着电话那端相关病理问题。
黎骆言看见黎哩下楼,放下茶壶和水杯朝她走去,他揉着发痛的额头,压低声音:“当时不是说就学调剂下,怎么到最后还是选了这种专业?”
显然小科并不是家长眼中的好专业。
当初选科的时候黎哩听从景芸芸的意见选了理科,她原先成绩在全年级也是名列前茅,分了班后却下降得厉害。
任课老师为了这事专门跑到黎家做家访,她说黎哩上课认真,笔记写得很好,平时的作业也完成的很棒,偏考试成绩不尽人意,询问黎哩平时在家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压力。
为了她成绩的事景芸芸头都疼炸了,可协调多次无果。
黎哩的成绩很稳定地滞步。
汀南一中重视学生德育智发展,师资力量雄厚,即使是艺术班的学生文化成绩也很好。黎骆言溺爱孩子,便提议让黎哩去感受下艺术班的学习氛围缓解压力,转科的事情是黎爸一手签字操办,后来黎哩直升高三,暑假时候景芸芸起来这事,打电话问了老师得知还可以转科,便让黎哩以文化生的身份参加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