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身上好脏, 泥泞的脏水从赵雨蔓那儿夺来的匕首还在手里紧紧握着,兜里的手机浸湿显示死机,耳机壳外四处溢出水来,从江里游上来的那一刻黎哩也形容不出她到底有多绝望。
景芸芸这会儿还在客厅里看新闻,她们两人关系本就因为她私改志愿的事情紧绷着,她现在的这幅凄惨的样子是怎么都不能回去的, 也是怎么都不能如愿赴约篮球场的状态。
行路走至一半,还好现在是充满热意的夏季。
黎哩在前面和身后的路选择了向前。
夕阳散去, 长昼的天变得漆黑。
野猫和流浪狗经去数次, 直到蝉鸣声变得小声,昏暗的小区道路那儿慢悠悠地晃过来一道颀长的人影。
温热的风吹在耳边,黎哩湿掉的衣裳被烘至半干, 静悄悄的夜晚, 那道逼近的脚步声清晰熟悉。
宋驭驰站在主干道路上, 穿着白色衬衫, 一套干干净净的运动装,怀里抱着个篮球。他好像刚刚结束和朋友们约定的活动, 微分碎盖的头发带着些潮意,冷白的皮肤表层染上一抹很浅的血色,像刚刚运动过的样子。
黎哩见过宋驭驰散漫冷淡的样子,像潮湿墙壁上的藤蔓,阴冷潮湿。可苦痛之后,他本质还是一个18岁的少年,黎哩想到了那天在他卧室看到的那张抓拍的照片,也如同现在这样抱着篮球。
照片里的阳光明媚,宋驭驰和朋友们好像刚打球运动完,精瘦的肌肉充血,手臂上的青筋浮现,透着一种朝气蓬勃的样子。
十六七岁样子的少年和朋友勾肩搭背站在一起,他们好像看见镜头在拍,眼底桀骜张扬,很有生机。
阳光正好洒落在他的身上,微风浮动,额前碎发轻晃,是不偏不倚最好的少年模样。
也是具有冲击感的生命力。
有时候黎哩也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其实她和宋驭驰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们之间差异性太大,无论是性格还是生活圈层。
夏季的衣服单薄,黎哩从江边爬起来后在他家附近晃悠了一阵,除却衣服上脏掉的痕迹,这会儿身上的衣服混着干意。
江边的沙尘脏兮兮的黏在身上,手心摩挲着全是沙沙的质感,头发上好像也粘着什么种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