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泽放下钢笔,站起来说:“等会就去。”
叶老摇摇头,“你这可不行,学术要紧,但生活更要紧。”
叶成理已经七十五了,年过古稀,由于年轻时醉心于学术至今没有娶妻,也当然无子。
刚参加完旧友的生日宴,看着他们子孙满堂绕膝下,一家子其乐融融,感慨万千。
闻泽笑了下,拉开椅子让叶老快坐。
叶成理去年动了膝关节手术,腿脚一直不好,由于没有家人,手术是闻泽和罗肃签的字,也是他们轮流陪护的。
因此对待两人,不只是学生和导师的关系,也多了分父爱。
尤其是幼年丧父的闻泽。
“小泽啊,下周六数学协会有个活动,到时候你去一趟。”
协会的老师找到办公室时,叶成理一口回绝了,因为了解闻泽的性格,但现在改变了主意。
闻泽:“周六我——”
叶老打断他,口吻不容置疑,“年轻人要有年轻人的样子,不要成天把自己关在研究所,多出去看看,说不定比这些数字更有魅力。”
周六去会场的路上,罗肃戏谑道:“叶老一定是后悔了,怕你像他一样孤独终老。”
闻泽:“有什么好后悔的。”
罗肃说:“叶老以前也不后悔。”
闻泽驻足,看过来一眼。
罗肃耸耸肩,他这位师弟冷漠又孤僻,完全没法想象他和女人谈情说爱,独处于他而言就是续命。
“马尔克斯说人生的本质就是一个人活着,不过我觉得终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和你完全不同的人,猝不及防闯入你的世界,打破生活的平衡,你为她着迷,对她上瘾,为她——”说到这,罗肃蓦地看见会场门口站着的有点熟悉的女人。
闻泽显然也看见了,罗肃话锋一转,“是她?”
闻泽继续往前走,“不会是她。”
罗肃怔了一怔,追上去,“我又没说她是她。”
……
烟淼今天穿了件挂脖吊带裙,薄荷绿衬得皮肤像珍珠一样白,露出的肩膀平直深凹,用顾青的话来说——
唐僧看了都走不动道。
闻泽看是看了,但路过她时明显加快了频率。
就像路过一堆垃圾堆,恨不得立马远离。
“……”
烟淼不悦地撅了下唇角,远远地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