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状态,和很久以前一样,她因为闻泽的原因不愿意当小也的绘画老师,闻泽拿出小也翻阅她作品集时脸上露出的笑容的视频时带给她的冲击一样强烈。
只不过那个时候是一时的三分热度,而现在是持续不断地浇筑热情。
她似乎找到了真正想做且愿意一辈子为之努力的目标。
就像。
跑道的终点于小段而言。
也像。
费米尔猜想于闻泽而言。
……
周末下午五点半的图书馆,大家窸窸窣窣地收拾东西准备去吃晚饭。
一部分人将所有书本塞进书包提到肩上,一部分人只是将贵重物品带走准备晚上继续学习。
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
靠窗的几排座位变得空旷,只剩趴在桌上睡着了的女生。
她长发披散着,有的搭在背后,有的落在肩前。胳膊肘挡住了她大半张脸,另外半边睡颜被散落的黑发遮住。只是从缝隙里窥见她白到发光的皮肤和薄薄的因为眼窝深刻而自带的大地色眼影。
天然噪音让她睡得更香,陷进了光怪陆离的梦里。
梦中是空寂幽深的深山,有人穿过白雪皑皑的松林朝她走来,身形轮廓优越至极,但烟淼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被雪簌簌沾染后的松叶香将她严丝合缝的包裹,一片轻柔的雪花落在眼睑下方,蹭得她有些痒。果然是梦,因为雪融化在脸上居然是温热的。
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又由近及远消弭。
过了很久,肩膀突然被人猛拍了一下,烟淼惊坐起。
“一猜你就是睡着了。”段一鸣站在身旁,扯起嘴角哼一声,“还不如早点出去吃汤圆。”
烟淼揉了揉眼睛,站起来,“几点了?”
“六点多。”段一鸣帮她收拾书包,“直接去吃晚饭。”
“你今晚不训练?”烟淼问。
段一鸣啧一声,眉梢吊起,“你想我去训练?”
“不是……”烟淼将笔放进文具袋里时,手突然顿了一下。
她记得笔帽是打开的。
怎么睡一觉后就盖上了?
“别动。”段一鸣按住她肩膀。
烟淼:“嗯?”
“下巴上有笔芯。”段一鸣用指腹擦了几下,随后作罢,“擦不干净。”
“我去厕所用水洗。”烟淼将笔记本阖上,“你帮我装一下电脑。”
段一鸣接过。
烟淼收捡四处散在桌面打印成文档的文献。
在拿起一篇没有任何标记的中文文献时,烟淼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