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剩下闻正光和闻泽两人。
大家浸泡在肃穆的沉重中,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时间过得很快,又仿佛很慢。直到门被嘎吱一声很轻地推开,众人仿佛才纷纷抬起头。
大家都以为,闻总会落泪或者红眼眶,但他没有,什么表情进去的什么表情出来。
淡然无澜的样子让一直跟随闻正光很多年的周助理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他冷血。
闻泽出来后,一干手下亲信出去探望。
他脚步不停地往前走,仿佛走廊没有尽头,接受亲人死亡这门课闻泽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修行了,先是父亲,爷爷,再是大伯……接受不是一刹那的,是断断续续的回忆,猝不及防跳出来攻击心脏,直到那时候才是痛苦。
尽头是面墙,闻泽停脚,缓慢垂下眼皮,在抬手的瞬间,一滴滚烫的眼泪砸在虎口处,潮湿一片。
……
大伯遗体乘专机回国,两个月间,闻家接连举办两场葬礼。
宁晚笙陪同爷爷前往吊唁,虽然身穿素色正装,但脸上是细致打扮过的,妆容精美。
上流社会的吊唁何尝不是另外一种交友结社。从一进门,宁董和孙女被人众人包围,宁晚笙享受着大家的吹捧,不过听多了也觉得无趣。
她左顾右顾,不见日思夜想的身影,不悦撅起唇。
爷爷松开她,“我和你祁叔叔有话说。”
正好宁晚笙的意,告别后快步走出屋子寻闻泽。
就在她踏出门槛时,一只野猫忽然蹿出来,宁晚笙吓得往后趔趄了一下。
这只猫瘦不拉几的,长相难看,左耳一大片黑乎乎的东西,不知道是猫癣还是血垢。它轻飘飘地走来,在宁晚笙脚边打转,乞讨似地喵喵叫。
“走远点。”宁晚笙蹙眉。
猫咪绵长地嘶叫一声,脑袋往她裤腿上蹭。
宁晚笙一脚踢到它肚子上,不耐烦地道:“让你走开,恶心死了。”
猫咪受到惊吓,从地上爬起来后嗖得逃走了。
宁晚笙弯腰整理裤脚,上面全是猫毛。室内隔着四五米远的距离,被女儿冷不丁掐了把的阮唯君侧头。
闻也的脑袋转了快一百八十度,像是对外面的院子好奇。
阮唯君转身看去,门外并没有特别之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