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淼五指攥紧玻璃杯。
宁晚笙:“但我可以,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周围陷入安静,只有新风系统制动的声音,良久后,烟淼抬头:“懂你的意思了。”
宁晚笙拎起包,在跨出门前回头,“请你不要当他的绊脚石。”
宁晚笙走后,烟淼抱着膝盖陷在沙发里很久。
上一回是关教练,这一回是宁晚笙。
耽误,绊脚石,这些字眼让她的存在显得荒谬难堪。
烟父烟母到家时看见烟淼蜷缩窝在沙发里,背朝玄关。
中央空调一直开着,睡着容易凉肚皮,烟母去楼上卧室拿被子给她盖,却在掀开枕头时,意外发现了藏在下面的烟盒。
一直以来,烟母心中的女儿乖巧可人,顶多有赖床丢三落四不爱学习的小毛病。
烟母捏着烟盒,想要叫醒烟淼一问究竟,被烟父拦住,“儿女有儿女的路,你儿子还不是抽烟。”
“能一样吗。”烟母说:“烟深已经毕业了,需要应酬,再说,烟深是男孩儿。”
烟父抽走烟母手中烟盒,烟母蹙眉:“你拿去哪儿?快扔了。”
“放回原位,别被她发现了。”烟父余光扫了眼沙发上的女儿,对老婆说:“这回听我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淼淼有分寸的。”
话音落下,沙发上躺着的人手指蜷了蜷。
其实从一开始,烟淼就是醒着的。她只是不想动,不想说话,她觉得很累,就好像全身的力气被抽干净,只剩一副空空荡荡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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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安葬好后,闻泽又飞了一趟伦敦和墨西哥谈投资。
回国航班落地,已经是后半夜。
所有落脚处他偏爱林书别院,从浴室出来,闻泽用毛巾擦头发,就着冷水吞下白色镇痛药片。
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偏头痛加剧,药量增加了二分之一。他打开笔记本回邮件,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又过去了。晚夏的天亮得早,刚刚五点过天空已经由深黑转为灰蓝色。
闻泽干脆接着审议秘书发来的董事会提案,不知道过了多久,阳光忽然跳跃进来,屏幕下角显示A市时间八点半。他阖上笔记本,捞起放在一旁充电的手机,轻车熟路地点开相册。
照片里的烟淼笑得比透进来的阳光更生动活泼,闻泽指腹轻轻地贴在屏幕上,像是隔着手机触摸真实的她。
那个时候的闻泽醉心于学术,对于烟淼胆大妄为的偷拍行为反感至极。如果重回那日傍晚,闻泽想自己一定会转脸看镜头的。
闻泽退出相册,走到衣架前将西装外套取下,拿出兜里的烟盒,薄唇轻咬住。一边点火一边走到窗前拉开帘子,让更多的阳光倾洒进来。
烟燃至三分之二,闻泽抬手垂眼,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号码,然后按下拨通建。
五天没见,他想听听她的声音。
烟淼的失眠越来越严重,七点半爬起来洗漱,借口去吃油茶独自前往小区背后的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