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手机铃声响起,烟淼瞄了眼来电。
烟母侧脸看向烟父,眼里是浓浓的悲伤。
烟父叹了口很长的气,拍着烟母肩膀安慰,“孩子有自己想法,他喜欢就行。”
烟深不仅没谈过女朋友,还非常抗拒和女生接触。
看着周围小一辈恋爱的恋爱,结婚的结婚,唯独年纪不小的烟深一个信儿都没有。
几个月前,三舅妈来家里做客,提了嘴烟深的感情问题。
说他们这个儿子长相出众,学历高,工作好。不是花心萝卜也得谈两三段感情才正常。
一开始烟母没觉得不对劲儿,直到三舅妈直白地问烟深是不是有病,烟母莫名其妙,脾气再好也说了三舅妈一通。三舅妈又讲同性恋就是有病,烟母问什么是同性恋,三舅妈说男人喜欢男人,娶男人当老婆。
烟母吓得大惊失色,脸色苍白,嘴上说着不可能,等三舅妈一走,忙不迭在百度上搜索同性恋。
什么喜欢穿白色袜子,朋友圈爱晒自拍照,喜欢国外歌手,穿着时尚大胆,特别贴心。
全都对上了。
烟母差点背过气,从想着要安排相亲,到给烟深挂号看医生,再到了解同性恋不是病。烟母和烟父前前后后历经了半年。
对老一辈传统观念挑战的心酸能折磨死人,但他们在这期间都自己承受着,对两兄妹只字未提。
烟淼不知道互相抚慰的父母在想什么,看着一长串熟稔于心的号码唇角一点一点地下垂。
一键静音后将手机反扣在餐盘旁,她抬眼继续刚才的话题:“难道他还能喜欢男的?”
烟母眼睛一亮,烟父印堂有光。
像久旱逢甘露那样喜悦。
烟母再次确认:“你确定你哥喜欢女人?”
烟淼:“我见过。”
烟母牵着烟父的手紧紧握住,激动不已,“那就好那就好。”
手机声音关了,但震动没关。在玻璃桌面呜呜地跳动着,碰撞摩擦发出的动静不比铃声小。
烟淼恹恹地捞过,看也没看就打算挂断,但刚好余光瞄到了“周”这个字,动作叫停。
是周助理。
烟淼接通,“喂?周助?”
“不接电话是吧。”
烟淼静止,对面也缄默下来。她听见对面传来非常轻微的乐曲,声音有些小,听不清歌词是什么,但节奏舒缓,也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