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可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们挑出了一个共同的敌人,那时候的裴储靳也不过是个少年。
“先生,送他们进去,是最好的报复。”
小晨出言提醒,他怕裴储靳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裴储靳也只是嗯了一声,交代了小晨这件事,让他全权负责,便挂断了电话,看着窗外昏黄的灯光。
他突然想去看看母亲。
男人搂紧了怀里的少年,将自己埋进少年的身体,用这温暖的体温,治愈着自己内心深处已经腐烂的国度。
他早就在母亲出事儿的那一刻,看清了裴家的所有人,他觉得可笑,同样都是在母亲身下出生的孩子。
可他们害死母亲时,除了脸上虚伪的悲伤,再也看不到多余的情绪。
自己这个被老爷子选定的继承人,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可她却是他们的母亲啊。
陆啾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己被压的喘不过气,他在黑暗中缓缓清醒,空气中有一丝微弱的声音,那是……哽咽声?
陆啾猛然被吓醒了,他却不敢再动一下,只是任由身上的人埋进他怀里。
他不知道在他熟睡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陆啾以为男人是坚强的,成熟的,稳重的,他好像有着金刚不坏之身。
遇事永远都是冷静的,可原来,这样强大的人也会在深夜奔溃,压制不住心里的痛苦。
陆啾悄悄抬手,搭在男人肩膀上,身上的人感受到这个举动,僵了一瞬,随即停止了声音,但也没有起身,只是呆呆的趴着。
“老公?人不一定总是坚强的,我永远都陪着你。”
裴储靳的身体放松了下来,陆啾知道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拆穿男人的脆弱,可是他也想了解这个人。
想去治愈这个人,成为他的依靠,最不济也能在他无助的时候,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裴储靳勾唇笑笑,心头划过一丝暖流,搂紧了少年,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当年的车祸是为我准备的,但没想到的是,妈妈她自告奋勇要做司机,出事时,她将我紧紧搂紧怀里,用她的身体帮我挡掉了致命伤。”
陆啾眉头紧锁,他不敢想象,当时的情况,裴储靳亲眼看着母亲去世,是什么样的感受。
“车祸是故意的,你……知道是谁?”少年拍着男人的脊背,尝试安抚他的情绪。
突然裴储靳抬头,通红的双目看着他,眼底突然有了一丝嘲弄的笑意。
“想让我死的人太多了,就算是亲兄弟也不会例外。”